当祝翾和上官灵韫几个人坐在一起讨论必修课内容的时候, 学里的杂役就走过来了,对几个女学生行了礼,祝翾虽然仍然不习惯, 但她不会再像以前表现得太亲和了, 也像其他人做了一样的反应。
京师大学虽然分了许多专业,但也有所有人都要上的必修课, 所以几个人虽然分了专业却还能坐一处讨论问题。
“什么事?”谢寄真先开口问了杂役。
杂役却对着上官灵韫说:“上官姑娘, 护国公府来人找你。”
上官灵韫站起身, 有点惊讶,她自从来了京师大学, 每次旬休都是回家看看的, 只是她一来京师,大父上官肃就被陛下派出去打战了。
一伯一家虽然依旧疼她,但到底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四叔在外面荒唐,但是对上官灵韫还是不错的, 她每次回家主要还是孝顺周老夫人为上。
但是这还没到旬休, 家里派人来学里做什么?
上官灵韫想来想去,有点害怕是大母生病了, 上次从谢家寿宴回去,她与大母发生了一点争执, 之后周老夫人就没有再理过她,该不会是被自己气病了吧。
其他女孩子就对上官灵韫说:“你家里来找你, 你就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于是上官灵韫就跟着杂役到了京师大学的偏门外, 来的几个妇人确实是周老夫人身边服侍的管事,上官灵韫看见她们就愣了一下,上前问道:“家里是出什么事了?”
“大姑娘, 上车吧。”几个妇人道。
还没到旬休就要她回家?上官灵韫更加忧心了,问:“是不是大母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干嘛要我现在回去?”
几个人避而不谈,上官灵韫也只得回家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对跟着来学里杂役说:“你帮我跟博士们请个假吧,我有急事要回去一趟。”
说完她从袖口摸出一块碎银给了杂役做跑腿费,杂役自然无有不应的,做完这一切,上官灵韫就踏上了回去的马车。
一路上,上官灵韫忧心忡忡,有些担心周老夫人是生病了,想多了甚至开始自责。
她明明知道大母与姑姑之间的仇怨,还说话顶了大母,只怕大母已经落下心病了,自己也是不懂事,大母这么疼爱自己,她这样大的年纪了,说话让她几步又怎么了?
想着想着,上官灵韫想起来了自己从小在大母身边的快乐童年,小时候大母多疼自己啊。
周老夫人手里有许多压箱底的好东西,最好的都是拿出来给上官灵韫用,还经常对小时候的她说:“大母的好东西都是为灵韫留的,等你以后出了门子了,大母一定把自己最好的东西全留给你。”
上官灵韫这个时候就会说:“我想永远留大母身边。”
周老夫人就骂她是“傻孩子”,然后碎碎叨叨地开始对上官灵韫说上官敏训的坏话,她说:“我有三个女儿,你大姑是我第一个女儿,每个女儿出门子我都置办了不少好东西,给你大姑我攒得最多最厚,可是她太伤我心了。”
然后她就给上官灵韫看自己为一直留在家里的上官敏训曾经置办的好东西,上官灵韫眼睛都看直了,那么多地产田铺、还有那么多珠宝首饰布匹银两。
周老夫人说:“这里面一些布料都放败了,你大姑还在家里现眼,我从她一出生就给她攒好东西,女儿里我是最疼她的,可是没想到只有她对我像仇人一样,既然她不听我的话,这些东西我也不要给她,全给你,你说好不好?”
上官灵韫没有应,她虽然喜欢大母,但是也喜欢大姑姑,大母留给女儿的东西她不能要,周老夫人就把她抱在怀里摩挲着说:“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虽然这对母女俩跟仇人一样,但是上官灵韫知道周老夫人还是爱上官敏训这个女儿的,不爱不会那样的恨。
而阿爹也说过自己长得像姑姑的小时候,大母疼爱她,也未必不是在自己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上官敏训的童年。
上官灵韫一路上想了很多,决心以后少气几下周老夫人。
等到了护国公府,她提起裙子步履匆匆地往里走,然后就看见周老夫人在正座坐着,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她一伯母世子夫人韩夫人也在,坐在周老夫人下首,韩夫人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进来的上官灵韫,却没说什么。
除了她们,家里还有几个上官灵韫不认识的妇人。
上官灵韫观察了一番大母,发现她看起来身体健康,就有点松了一口气,一进来就喊了人:“大母,一伯母。”
然后坐下问:“不放假叫我回来干嘛?”
既然不是周老夫人生病,那是什么事呢,上官灵韫就继续问:“是不是大父回家了?我好想他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看不见大父。”
周老夫人笑着说:“是关乎你自己的大事。”
上官灵韫不懂,她喝了一口茶,世子夫人韩夫人坐在对面暗暗叹了一口气,上官灵韫就问:“我能有什么大事?我还得回去念书呢。”
周老夫人就对着儿媳笑:“这孩子念书把自己都念忘了,女子的大事就是终身大事啊。”
上官灵韫放下茶杯,有些惊讶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