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视觉错位产生的幻视吧…… 艾德一厢情愿地猜想道。斯万长老浑身上下将近一半的血肉都已经随着怀表炸弹的爆裂分散在了整个房间,现在顶多只是还没有咽气,不可能再有战斗能力了。 应该是这样……吧? 老狼那破碎的躯壳仿佛一棵树干几乎被蛀空的古木,仅仅依然靠着那些许残余的养分苟延残喘,却依然迟迟不肯死去。 这令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赶紧断气吧,再不断气我都快要先断气了。 他试图从地面上找到自己的枪,再给斯万长老补上几发。但眼前一片混乱的血红色,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借着独眼蜘蛛提供的视觉,他勉强找到了那把火山手枪的位置——就在斯万长老脚边的位置,被倒塌破损的货架压在了 所幸枪埋得并不深,半只枪柄露在了外面。艾德估计自己只要爬过去就能拔得出来,但它离斯万长老太近了,万一它还能动弹,自己过去就是自投罗网。 黄蜂无人机放在他身后的背囊中,现在正被他压在背后。而且为了便携起见和防止走火,上面的武器模块还需要手动部署。 这些步骤对现在的他来说太过繁琐了,还不如自己动手。 艾德费力地摸索着自己大衣—— 虽然以那柄枪的杀伤力,即使用来对付其他结晶能级更低的普通狼人也只能说是差强人意,可眼下没准能够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仅剩的左手也逐渐僵硬麻木,他甚至有些分辨不清摸到的略带湿滑的东西究竟是枪套还是衣服,亦或是自己的皮肉。 但终于,他还是摸到了枪套的开口,将转轮手枪掏了出来。 艾德先是扳动击锤,随意对着空气开了一枪——这一枪是空枪,为了将保险缺口调整至荷弹位。然后,他将枪口对准了斯万长老,清空了弹巢。 砰!砰!砰!砰!砰!砰!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的射击训练确实是大有裨益,在视觉受阻、非惯用手(虽然是左撇子,但为了配合白鸦手杖他更习惯用右手射击)射击和重伤的三重影响之下,他依然命中了五发。 镀银子弹轻而易举地命中了斯万长老的头部以及躯干,虽然几乎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但白银对兽化病人产生的毒害效果应该能让这头猛兽咽下最后一口气了。 艾德如释重负地松开了手指,虽然很想再装填一轮子弹,但这对于现在只有一只手的他来说难度系数实在过高。 就这样吧,差不多该结束了……什么?! 仿佛恐怖片的惊悚场面一样,几乎只剩下半截的模糊肉块突然挣扎了起来,这让艾德怀疑自己的镀银子弹是不是反向产生了某种治疗效果——但实际上更像是这头恶狼老奸巨猾的诈死诡计被这几发镀银子弹揭穿了。 斯万长老怒嚎着想要挣脱四周藤蔓的束缚,它撕咬起周围最为粗壮的木质化枝条,将断掌的左臂扯了出来。 然后是右臂,在发现右臂被缠绕得过于紧密后,这头野兽将它的整个右臂咬了下来,挣脱出枷锁。 再拖一会儿,再拖一小会儿就好…… 此时已经毫无办法的艾德只好像一条浸泡在浅水沟里奄奄一息的鱼儿那般,用双腿蹬踩着地板向后挪移,在自己的血泊里奋力挪移。 就让这个梦中的故事拥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吧……即使现实并不会因此改变,我也不想向命运低头。 梦中的躯壳似乎随时都会崩溃,但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顽固念头强撑着他继续挣扎着。 模糊的视线中,猎手在一步步逼近。他看到已经不成人形的怪物朝他扑了过来,随后他的视野开始翻滚。 这难道是我的头吗? 这是艾德的唯一想法。 但似乎并不是。因为他没有惊醒过来,这说明他的躯壳还活着。 他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扑了上来,咬住了白狼的咽喉。艾德本以为那是奎茵彻底失控了,然后才惊讶地意识到,那是乔治先生的狼形。 两团身影撞击在一起,拥抱着、撕咬着、翻滚着,仿佛乔治先生那最后一抹人性在与他心中的野兽做殊死一搏。 两头巨狼互不相让、不死不休,仿佛在跳着一支血腥的舞蹈,从阁楼中央处直至末尾,撞向了阁楼唯一的窗。 两者巨大的力量将窗户连带墙壁都挤压得粉碎,妖异的红色月光肆无忌惮地灌入房间内—— 在半空中,两头年迈的狼撕扯着彼此的血肉,直至最后一缕气息。 艾德的目光悬停在升起的红月上,那惊骇的古老光芒刚刚好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