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也会被同父异母的弟弟们抢走,生病也只能自己扛,从来没有郎中来看病。 说来也是可笑,狱医竟然算是第一个给这具身体看病的郎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身体和记忆影响,想到这里,他自己都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甚至觉得哪怕就此死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毕竟这样的生活实在没有什么期望可言,而他这具身体才十四岁,距离二十成年还有六年,就算想分家都要等许久。 不过很快这个念头又被他丢到了一边。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菟裘咎还想回去呢。 治狱吏听了他的话依旧有些犹豫,他没有问菟裘咎到底哪里有疑点,秦国的司法体系十分严苛,各司其职是最基本的,他没有资格询问案情,所以就算菟裘咎说有案子有疑点他也不能多问,而他犹豫的则是到底要不要去找文无害。 文无害便是专门复查案件的官职,这个案子文无害已经查看过没有任何问题,若是真的翻案影响可不是一点两点。 治狱吏嫌麻烦,也担心回头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便决定无视菟裘咎的求助,但他没有明说,只是说道:“你且等吧。” 菟裘咎有些不安,他担心治狱吏根本不会去找文无害,可此时此刻他似乎也只有相信治狱吏。 他撑着病弱的身体起来,对着治狱吏行礼说道:“此事并非只与我一家性命有关,更与廷尉安危有关,还请治狱吏三思。” 治狱吏尚未回答,不远处就传来了一个声音:“何事与廷尉安危有关?” 菟裘咎转头看去发现是一身着青衣,留有一把长须的中年男子正往这里走。 不知道是牢中昏暗还是他这具身体的眼睛不好,菟裘咎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能辨认出大致轮廓。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火盆,深深觉得很可能是他的眼睛的问题。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心塞,怎么就不能给他一具健康一点的身体呢? 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被扔到了一边,此时此刻他更关注那个中年男子到底是谁。 等那人走近之后,他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对方相貌清俊,眼神略显冷淡,看上去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菟裘咎接受的那份记忆里面没有这个人。 也就是说这是个陌生人,对方应当是听了他的话被吸引过来。 菟裘咎有打量了对方一番,发现对方头上带冠,不由得精神一振。 按照秦国的官制,只有有爵位的人才能在发髻上有所装饰,其中不更以下是各种帻,只有到了不更以上,从大夫开始才有带发冠的资格。 而从大夫往上,爵位越高发冠也就越高。 菟裘咎看了一眼对方带的是单板长冠,爵位应该是大夫,在秦国的爵位体系中属于第五级爵位,属于军官爵位,对于平民而言这个爵位已经不算低。 甚至如果是平民的话,大夫这个爵位几乎已经能算是顶点。 得想个办法吸引他的注意才行,这是目前菟裘咎接触到的地位最高的人,不敢说能够扭转命运,但至少是个机会。 就在菟裘咎脑子里转着各种想法的时候,治狱吏已经对着中年男子行礼,并且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若这里只有他跟狱医,说不定治狱吏还真会将这件事情瞒下来,但此时此刻既然已经有人听到,并且对方还有爵位,那他自然不敢偷奸耍滑。 中年男子听后沉吟半晌说道:“此子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 菟裘咎精神一振,殷切地看着中年男子,恰巧对方也看向他,于是就迎上了一双在火光映衬下宛若黑色宝石一样的双眼。 中年男子看着菟裘咎严肃说道:“但是前提在你的确有冤情,此案判错了杀人凶手。” 菟裘咎立刻说道:“小子真的冤枉。” 中年男子强调说道:“你可要想好,若届时所有证据依旧指向你家,到时必会刑罚加倍,你或许会被处死。” 菟裘咎坚定说道:“小子明白。” 中年男子又看了他一眼说道:“好。” 说完他转身就走,不过他身旁的隶臣却没有跟着过去,而是上前一步说道:“这是我家郎主赠与小郎君之物,还请小郎君保重身体。” 菟裘咎看着隶臣手里那个包袱,一时之间愣在那里:所以这人是专门来看他的?可他的“记忆”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到底是谁啊? 他略有些迟疑地接过包袱,有些茫然问道:“敢问你家郎主如何称呼?” 隶臣弯腰说道:“奴不敢轻言郎主身份,还请小郎君耐心等候,若小郎君真有冤情,郎主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奴不便久留,就此告退。” 隶臣说完就走,菟裘咎本来想要开口留他,一旁的治狱吏轻咳一声说道:“探视时间已过,既然已经有贵人相助,小子且安心等待吧。” 菟裘咎脑子里有很多疑问,此时也只能按捺下去,抱着那一堆东西一摇三晃的缓缓坐了下去。 只是坐下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就让他出了一身虚汗,菟裘咎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墙壁,忍不住想叹气。 他怀疑就算真的翻案了,以他这具身体的虚弱程度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当然,更大的问题在于他其实也不知道能不能翻案。 刚才只是凭借着零星模糊的记忆促使他说出那些,没办法,他不想去当奴隶,像是这种犯罪被判成奴隶的人,以后世世代代基本上都是奴隶,再也无法跳出这个阶层,更甚至他还是奴隶的最底层。 是的,这个时代就算是奴隶都要分个三六九。 菟裘咎不愿多想以后,就说眼下若是成了奴隶,他也未必撑得下去,这具身体本身虚弱,重活累活未必能做得了,可都成奴
第1章 第 1 章(2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