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大郎,便不再过继。” 菟裘敦皱了皱眉,他不明白为什么菟裘阅就看上了菟裘咎,明明身体不好痴傻愚笨,且心胸狭隘,在他眼里,菟裘直和菟裘非自然是比大郎强上百倍。 他解释说道:“并非我有意换人,二郎三郎的确比大郎强上许多,我也是为大夫着想。” 鱼惊虽是隶臣却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思想,之前去李氏别院他也跟着,菟裘咎如何发现那些蛛丝马迹从而翻案他是从头看到尾的。 在他看来,菟裘咎可不是这人嘴里说的那般不堪,至于另外两个……迷迷糊糊差点成了替死鬼,已经不能用蠢来形容。 若是他家郎主要过继双生子中的一个,他这个忠奴是拼命也要反对的。 鱼惊心思斗转,语气依旧平静:“郎主怎么说奴就怎么做,郎主知晓你或有换人之念,再三叮嘱,若非大郎此事便作罢。” 菟裘敦小心思被拆穿,不由得恼羞成怒道:“他这是诚心为难于我!” 鱼惊一向没什么表情地脸上难得出现一抹嘲讽地笑容:“郎主若有意为难,只怕你一家如今已经共赴黄泉!” 菟裘敦一噎,这才想到对方如今已经是秦国官吏,并非他这样的黔首能够匹敌。 鱼惊起身说道:“既然你执意换人,此事便罢,告辞。” 菟裘敦心中一急立刻说道:“我同意,我同意,就让大郎过继!” 站在他旁边的继妻此时已经明白计划被破坏,恨菟裘咎恨得不行,心中直想反正就算要纳钱赎罪也需要一段时间,等出去之后再让夫君反悔便是。 结果没想到鱼惊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我这便回复郎主,郎主已经将文书准备妥当,稍后他会请县丞过来亲自更改户籍。” 继母一听顿时心都凉了半截,没想到对方行事竟然如此干脆利落。 她暗中咬牙心中发狠,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菟裘咎死在狱中,只要菟裘咎死了这件事情自然也要作废。 她现在已经顾不得爵位,反正不能让菟裘咎真的过继过去,否则日后他们一家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她表面功夫做得好,旁人或许觉得她对菟裘咎一片慈母心肠,但她自己却很清楚自己都做了什么,自然更害怕菟裘咎身处高位。 只是不知道纳钱赎罪需要多久,来不来得及动手。 早知如此,她当年就不该留着菟裘咎用来表现自己的贤惠,就该在此子年幼时便掐死了事! 菟裘咎并不知道继母已经心生杀意,他只觉得身上突然一冷,不由得心中警惕,悄悄往旁边挪了挪,生怕算盘落空的母子三人突然暴起。 他现在算得上是有了新的出路,要是一不小心折在这里可就太冤了。 鱼惊显然也有此顾虑,是以他拜托治狱吏帮忙看顾一下,他好回去禀报。 有治狱吏在无论菟裘敦跟继母再怎么心中愤愤也是没用,只能在一旁跟看仇人一样地看着菟裘咎。 继母是担心自己被报复,而菟裘敦心里就复杂很多,他一直看不起的大儿子突然就扶摇直上成了官吏之子,这让他心里极其不平衡,以后见面他还要对儿子行礼,怎么想怎么心里不舒服。 菟裘咎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又开始有了新的担心。 整件事情他一直都是被动的,这让他十分不安,再加上不了解菟裘阅为人,也不知道这过继之后到底是好是坏。 以之前跟菟裘阅相处的情况来看,对方是个好人,但好人不一定是好爹啊。 菟裘敦在外人面前也不是那副穷凶极恶之相。 这么一想鬼薪三年或许还是个缓冲,这期间他能多了解一下菟裘阅的家庭情况。 就在菟裘咎胡思乱想的时候,鱼惊过来对着治狱吏说了几句,治狱吏转头对菟裘咎和菟裘敦说道:“你们二人随我来。” 继母有些不安地拽住了菟裘敦的衣角,菟裘敦对着她摆摆手,起身走了出去。 菟裘咎等他出去之后才往外走,并且走的时候身体微侧,分出了一只眼睛防备着继母跟那两个小兔崽子。 一旁的鱼惊见他捂着肋间行动缓慢,连忙上前扶住他,菟裘咎对他笑了笑:“多谢。” 鱼惊连忙说道:“此乃奴分内之事。” 菟裘咎过继之后也算是他的主人之一,如今这事是板上钉钉,他对待菟裘咎的态度也有所转变。 两人一路到了公堂之上,县丞和菟裘阅正相对而坐言笑晏晏,见他们过来县丞立刻让人将文书拿上来说道:“菟裘敦,若无异议便签了吧。” 菟裘咎看了一眼,文书的材质是木板,上面的文字用刀笔雕刻而成,看一眼都能知晓在书写的时候有多费力。 这时代应该已经有了墨,只不过显然墨太珍贵,别说普通人家,基层都用不起。 等生活安稳下来,纸张的制作或许可以提上日程,不知道能不能换爵位,就算不能,卖钱也是好的,应该能卖很多钱。 菟裘咎一边想着一边微微探头想要看上面到底写的什么,然而等看到上面的文字之后,他就忍不住僵硬在了原地——他竟然一个字都看不懂。 此时秦国用的文字还都是小篆,其中一些文字看上去跟后世的简体字略有一些相像,只是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字。 不过绝大多数是属于看着就陌生的,繁体字他或许还看得懂,但小篆实在是有些超出能力范围之内。 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份记忆,这份记忆都能把听不懂的秦国话让他听懂,顺便还把他的口音给改了,想来认字也不在话下。 结果万万没想到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原主好像从小就被苛待压根就没让他读书习字。 所以他现在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文盲?
第7章 第 7 章(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