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默中,猫厨娘静静地端详着面前的少女,许久,许久,摘下了脸上的圆框眼睛,似是无奈。 “你真的想好了吗,孩子。” 她说,“所谓的赌局,不过是为了让你知晓与领会这里和外面并没有差距而已,难道在充满灾厄的外面,真的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你如此留恋的吗?” “是的。” 傅依断然的点头。 猫厨娘再问,“哪怕赌上永远留在这里的可能性,也要不惜代价的离开?” “没错。”少女再度点头。 “真让人难过,你的样子让我想起我们的很多同伴与族人。”苍老的猫祖母叹息,抚摸着手中的小猫:“他们也都和你一样,不惜和我们决裂,只为了奔向地狱中去……去寻求死亡,太不可思议了,生命是珍贵的,不应该这样。” “我明白。”傅依说。 “尽管这样,依旧要去?” “是的。” “哪怕你根本没有获胜的可能?” “不,唯独这一点,我不会赞同。”傅依愉快地笑了起来:“这场赌局,我赢定了!” 所有的猫儿都陷入了沉寂,肃容端详着面前的少女,等待着她的要求。 “请吧,孩子。” 猫厨娘说:“告诉我们,你最后的愿望。” “那么,请你们告诉我——” 傅依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发问:“我在这里能得到爱情么?” “……” 无人回应,所有的猫儿都沉默着,静静地看着她,或者彼此错愕地凝视,最后,视线看向苍老的祖母。 祖母沉默。 傅依的笑容越发的愉快起来:“我所要求的,是我在外面所拥有的,而且你们没有办法给予我的,是吧?” 祖母没有反驳。 傅依再问,“和友情一样……爱情也是相互的,对不对?” “没错。”祖母颔首。 傅依如释重负,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最后的问题:“所以你们没有办法给我,是吧?” 祖母沉思片刻,忽然说: “可以试试。” . 似是恍惚,在激烈的斗牌中,槐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困了。 幻觉一样的,他听见身旁传来一个熟悉又甜美的声音:“槐诗,我喜欢你。” “兄弟,别闹……” 下意识的,他向旁边推了一把,却推了一个空,愣了一下。 绝了。 竟然听见好兄弟对自己表白。 这特么是哪儿来的青春期特有幻觉么? “怎么了?” 旁边的狼兽催促:“快打啊,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催催催,催什么催?”槐诗甩手,将大小王摔在了牌堆上:“你拿什么比我大?我赢了!你们连底裤都要输给我了好吗?” 两只脸上黏满了锡箔纸的单身狗骂了句脏话,无奈地将一手烂牌丢在了地上。 输得透彻。 …… “……” 在室内,尴尬的沉默里,老妇人犹豫一下,说:“我可以引导他……爱情总要有点时间去发展,对吧?” “但这不是你们给的,对不对?” 傅依微笑着:“爱是相互的,但和友情不同,里面容不下第三个人存在……” 苍老的猫厨娘忍不住低头,沮丧地叹息了一声。 然后,听见门外的声音。 “她赢了。” 似是在门外等待许久,那个驻足在此的老人下达了最后的判断之后,带着衰弱的脚步声远去了。 猫厨娘颔首。 虽然有些惋惜,但依旧接受了赌局的失败,低头安抚起怀中伤心的小猫儿。 傅依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一下,长出了一口气,旋即产生了疑惑:“为什么不骗我呢?” “嗯?”老厨娘不解。 “我是说,这种规则完全是自由心证的吧?” 傅依说:“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只要稍微歪曲一下我们的规则,就很容易实现,哪怕创造出一个假人来都不是很容易么?” 猫厨娘苦涩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那样的话,岂不是在欺骗你了么?” 傅依愣了一下。 “我们只是想要让你留在这里,和我们成为朋友。” 她认真地说,“在毁灭到来之前,大家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不会背叛,不会伤害,也不会彼此猜忌。 毕竟这里是庇佑所,而不是囚笼,不是吗?” 她慈祥地笑起来,抬起毛茸茸的手掌摸了摸白鼬的小耳朵:“孩子,欺骗,换不到真心……也换不来友谊。” 老厨娘认真地提醒道:“隐瞒也不会。” 傅依愣住了。 她有些躲闪地别过视线。 “我知道……”她低声说,“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那就耐心的等待吧。”老厨娘最后温柔一笑:“在结局到来之前,我们都还有充足的时间去等待,去爱。” 她的身影缓缓消散了。 随着众多失落的猫儿一起。 小木屋的温暖光芒缓缓熄灭,好像沉没进了远方的黑暗中,离她远去了。 傅依重新回到了冰冷的雪地之中,可暴风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天空晴朗,空气清新。 而就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正摆放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炖菜和两幅碗筷。 一颗白水晶压在一张纸条上。 纸条上画着一张酷似老祖母的笑脸,还有一行字迹:【在等待结束之前,请和你的朋友一起分享吧!】 “……” 傅依愣了许久,忍不住嗅了嗅面前暖意升腾的炖菜,忍不住笑起来:“什么啊,最后还对我们这种恶客这么温柔的吗?” 她沉默了许久,回头,看向趴在雪地里睡得哈喇子都留下来的某只哈士奇,神情就变得恼怒又无奈起来。 一颗足球那么大的雪球砸到他的狗脸上。 槐诗惊起,警惕地环顾四周:“什么?怎么了?敌人在哪里?傅依不要怕,我保护你!” 想起这货和敌人达成共识的样子傅依就忍不住生气:“你保护个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