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去寻找比自己更适合的人。 如果得不到胜利的话…… 那么,就将胜负交给其他人手里吧。 “我现在,将胜负交给六叔公了。” 此时此刻,这个代表着丹波大势,代表着所有混种的年轻人抬起眼眸,昂首发问:“这么样,这个理由,您满意么?” 如今此处面对着林危不惧的,已经不再是林中小屋一人。 哪怕没有道场的援助和象牙之塔的强手,都没有关系,那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的东西。 从一开始,当他作为自己老师的使者,作为丹波的使者来到这里的瞬间,他就已经不再单纯代表他自己。 所有渴求秩序和希望的兽化特征者——现境、边境乃至地狱中,所有渴望着未来的人,都站在他的身后! 他害怕死亡,但却不怕失败和战争,因为双方的矛盾从来都不在同一层高度之上。 太阳下的战争和黑暗里的厮杀是不一样的。哪怕再怎么庞大的利益,和百年苦难之后终于近在咫尺的希望相比,都渺小的不值一提! 当槐诗亲手敲下了丹波校区的第一颗钉子开始,滚滚大势就已经开始运转,这是注定的斗争。 那些见不得光的利益,那些不能诉诸于阳光之下的目的,哪怕是整个瀛洲的极道甚至整个东南亚的黑暗世界都联合起来,和它相较,也不值得一提。 就算前面拦路的是林危不惧也一样。 只能蛰伏于黑暗之中孽业之路无从抗衡新的秩序。 一旦林危不惧将那些人杀死在这里,那么丹波就将彻底吹响战争的号角,到时候不仅仅是背后的象牙之塔,哪怕是瀛洲谱系和统辖局也不会置身事外。 而在那之前,六合会将成为所有混种的敌人。 拦在他们自由之路上的绊脚石…… “现在,轮到您回答我了。”林中小屋抬头,轻声发问:“六叔公是想快意恩仇吗?还是想要……长长久久?” 死寂。 漫长的死寂里。 朱鳞大蛇冷漠的凝视着眼前的少年,长桌之后的老人没有说话,只是端详着他的面孔,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一样。 “你果然和你的老师不像啊,小十九。” 老人将手中的残茶倾入了茶盆中去,任由那些幽暗的毒液无声流逝。自嘲一样的,轻声笑了起来:“可是却也不像是个林家的人了,这究竟是反骨还是叛逆呢?” “这样不好吗?”林中小屋再次反问。 “不,这样很好。” 林危不惧说:“至少证明你已经长大了,足够,独当一面……你做的很好,比我,不,比你太爷爷年轻的时候都还要好,他知道了,也一定会为你高兴。” “那六叔公会为我高兴么?” “一点也不。”老人遗憾的叹息,“一想到家里存在着这样的怪胎和变数,更想杀了你了,我早该动手的。” 那样的杀意,货真价实。 宛如见证了一匹害群之马的诞生。 见证了一个祸患的出现。 如此的恶毒,又是如此的惋惜。 这样的才能和决心,为何不能用之‘正道’呢? 老人垂眸,忽然问:“你想要全部?” “全部。” “好,那就自己去拿。” 消散的大蛇阴影之下,六合会的老龙头漠然的说:“我给你机会。能拿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林中小屋的脸色一滞,旋即冰冷起来:“六叔公你在质疑我的决心么?” “不,我只是在质疑你的能力而已。” 林危不惧冷淡的说:“总要让人看看你的野心配不配的上你所说的话。 这是你的问题。” 他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干,自己的烂摊子,自己去管。” 那个老人冷淡的甩手,从长桌的另一头丢了一个盒子过来,落在他的面前,翻滚,打开,从其中滚出了一块锦缎包裹着的东西。 林中小屋愣在了原地。 难以置信,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规矩,就是规矩,这就是我作为六叔公最后教给你的道理——血亲相弑,没有能杀了你,我已经输了。” 老人撑起了拐杖,最后看了他一眼。 转身离去。 黑暗滚滚消散。 . 对于更多人而言,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一样。 当噩梦忽然消散时,回到了现实中的时候,意识却仿佛还停留在无穷尽的黑暗中,汗流浃背,竭力喘息。 当所有参会者脸色惨白的环顾四周,惊魂未定的看向彼此时,却发现,原本坐在上首的老人已经消失了。 而血色,依旧残留在桌面和周围的墙壁之上。空气中依旧残存着恶意的芬芳和铁锈的味道。 瞬息间,他们就恍然警觉,刚刚发生了什么。 可当他们充满敌意的举起武器,对准下首的那个少年时,上首那个呆滞的女人却像是见了鬼一样,面容扭曲。 忍不住,惊叫出声! “林十九,你在搞什么!”四姨睁大了眼睛,歇斯底里的怒斥:“那是你能拿的东西么!不要放肆!” 在最下面,那个少年似是无奈,耸肩。 “瞧您说的……大家都姓林,凭什么我就不能做话事人了?” 林中小屋淡定的倚靠在椅子上,咧嘴微笑。 在他的手里,锦缎的包裹里,是一支古意盎然的短棍,雕刻着狰狞鳞首。 ——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