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馆。 “根本没有见人?” 抽着烟杆的内藤听到了下属的汇报,愕然抬眸。 下属颔首:“没错,好像根本没有将那些事情放在眼里一样。” “槐诗那个家伙,已经膨胀到这种程度了么?到底是年轻人,就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很好,天欲其亡,必令其狂……沉迷在力量的膨胀里,目无余子,距离民心丧尽的时候也不远了。” 内藤敲了敲烟杆,沉吟片刻,忽然说:“告诉威廉和金田,我们要看到他进一步的成果。” 他说:“越快越好。” “是!” 下属颔首,转身离去。 阴暗中,只有内藤静静的凝视着烟钵中那一点火光明灭。 隐隐的火星照亮了那一双阴冷的眼眸。 . . 街道上的风气好像变了。 日渐浮躁。 哪怕是再怎么迟钝的居民,如今也在街上见到越来越多的矛盾和冲突。往日罕见的穿着西装的极道们出没在街头巷尾,而闹事的家伙也越来越多。 生面孔里也有不少熟面孔。 到处都是一个什么自由同盟散发的传单。听说有不少门店也被砸了,原因是看不起外来的混种,或者薪资歧视,还有的干脆是怀疑医生给自己开了假药。 打架斗殴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还有的地方已经开始了罢工。 上了年纪的老人们都关上门,让自己家的孩子不要乱跑。深夜的时候听到异常的动静,从工地上刚刚回来的男人们就会醒来,按了按床下面蒙尘未久的武器,忧心忡忡。 不少人都已经向公司或者集团反映过了,但上面依旧波澜不惊,只是吩咐一切照旧,然后加强了守备。 让人感觉有些没底。 据说,生产也不是很顺利,有好几辆运输药剂的车都出了事故。还有一些已经签订好的供应合同也遭到了反悔。 说是污染超标,违反了环境保护法案,还要接受环境协会的调查什么的。 谁都能感觉到,不安的氛围在丹波悄然蔓延。 一直到四天之后,有一道升腾而起的火光。 在丹波之外,京都的郊区,两辆卡车相撞,藏在货物的炸药被引爆,炸毁了大半个仓库,三人重伤,一人死亡…… 残存的车牌号来自丹波。 又是丹波。 “好的,我知道了。” 槐诗平静的点头,对前来通知的下属说:“善后的工作,就辛苦你们了。” “是!” 下属颔首,转身离去。 只有办公室里,槐诗面无表情的低头,看向桌子上的报告。 肇事司机是怀纸建造的员工,四十一岁,男,负责为工地运输材料和建筑垃圾,车辆是贷款购买,还有四十一期要偿还。 有一个女儿和刚刚出生的儿子。 老式本分,从来不和人起冲突。哪怕是在丹波最混乱的时候,也没有从事过任何非法活动。 然后,在昨晚加班的时候失踪,又离奇的出现在了京都,尸体上还有用过禁药的痕迹…… “又是灵理会?”槐诗问。 “嗯,他们应该有一件能够操纵意识的边境遗物。”林中小屋回答道:“活动的范围还有他们的上线都已经摸清楚了,总部所在地也有了眉……” “太慢了。” 槐诗打断了他的话,告诉他:“你应该再快一点。” “我的错。”少年垂眸,没有辩驳。 “不,只是因为你在做事,所以我才能责怪你而已。” 槐诗摇头,自嘲的笑了起来:“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呢……反而是我在优柔寡断。” 林中小屋并没有错,他已经做到了最好。 反而是自己太过于苛责。 涉及数十万人的事情,一整个城市内部酝酿的暗流,怎么可能按一下按钮就立刻搞定? 千日防贼,终有疏漏。 不能打草惊蛇,要放长线钓大鱼,要寻找一个一网打尽,将所有隐患连根拔起的机会…… 所以就不得不忍耐和等待。 可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可看到一个个鲜活的人变成死亡通知,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才会由衷的体会到自己的软弱和无力。 无法习惯。 哪怕他并不对每个人都具备责任。 “这是我吩咐你做的事情,小十九,你不必愧疚或者不安。”槐诗说:“换成是我,未必能够有那么顺利……你只需要尽力而为就好。” 他说:“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保证。 林中小屋颔首,转身离去。 短暂的寂静之后,槐诗再度听见内线电话的声音。 来自原缘的通知。 瀛洲统辖局的专员前来拜访。 “多余的话,我想不必多说了。” 槐诗凝视着那个坐立不安的专员,“我记得我和瀛洲分部的关系还没好到日常往来送礼物的程度,所以,有话大可直说。” 短暂的寂静中,专员不安的坐在沙发上,扭动了一下身体,磕磕绊绊的说:“由于涉及可能存在的恐怖袭击,不久之前鹿鸣馆向统辖局提交了搜查申请……” “反应倒是挺迅速。” 槐诗好像笑起来了,“丹波是天文会受到承认的现境特殊试点城市,可不归他们管……还是说,你们对此有不同的意见?” 专员的脸色越发的紧张了。 掏出手帕,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个,这个……事涉瀛洲主权,统辖局不便插手……”被推出来背锅的专员声音已经颤抖了起来:“希、希望双方能够和平解决……” “也就是说,你们站在鹿鸣馆那边的意思咯?” 槐诗了然的颔首,低头看着桌子上那一纸通知,满不在乎:“你让勒内来跟我说吧。” “勒内、勒内部长几日之前已经前往伦敦,参加统筹会议了。” 专员低着头:“瀛洲分部只是按照规定行事,并没有、没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