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的铁雨里,燃烧的山脉之间…… 也向着地狱。 那些埋葬在风雪和利刃之间的开拓队伍,那些迷失在深度之间的孤独逝者,还有那些微笑着依偎在一处,相拥而死的无畏者们。 在那些自不久之前开始的斗争里,在那些将要延续到未来的战争之中…… 来自现境的静谧的波澜缓缓的扩展。 恰如迟来的母亲一样,温柔的张开双臂,拥抱着每一个徘徊的孤独灵魂,抚平了所有的空洞面孔之上的悲伤和绝望。 最后,微笑着,牵起他们的手。 踏上了归途。 从此之后,回家的道路上,再无险阻! 半个月之后,东夏,龙脉的最深处,浩荡的长吟回荡。 在那地底奔流的辉煌光焰之中,一座古老的石坛缓缓升起,在重重秘仪的加持之下,绽放幽暗的光芒。 缓缓开启的灵棺中,浓郁的药草味随着气泡不断的升起。 重生者缓缓睁开眼瞳。 便看到玄鸟的笑脸。 “重活一次,感觉如何?” “糟透了。”符残光喘息着,摇头:“感觉就……好像临阵脱逃一样……其他人呢?其他人还好么?” “吉祥天已经寿限到了,提前留下了传承;阿温哈伊和缇匹尤雷特的意识多半已经回归了那位存世神明的怀抱;苏尔特尔的凝固早已经没法逆转了,他是最早报名的,恐怕多半……至于存续院那里,他们有他们的安排,我们外人管不着,但他们也绝对不会让这一份牺牲白费。” 玄鸟轻叹,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海花了很大的功夫,把你带回来的,不要让他的苦心白费。” “我知道。” 符残光沉默了许久,缓缓颔首,“只不过帮忙带了几年女儿,就让人还这么大的人情,太过意不去了。” 说着,正准备起身,忽然,愣在了原地。 “不太对……” 寂静里,他疑惑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渐渐的瞪大眼睛:“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往日里宛如呼吸一般自然顺畅的雷霆回音已经消失不见,而来自麒麟的万世福泽也彻底消耗一空。 圣痕不见。 更重要的是…… “这不是很正常么?哪里不对了?” 玄鸟端起了藏在袖子里的摄像机,对准老朋友呆滞的面孔:“来,看这里,这可是珍贵的纪念……你看看你,活蹦乱跳的,不也很……很……很可爱么?” 扑哧一声。 在寂静里,如此清晰。 在远处,房门后探头的夸父憋不住了,抱着肚子,歇斯底里的狂笑,猛拍大地,便顿时一阵地动山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在摄像机的镜头倒影中,符残光抬头,露出肥嘟嘟的白嫩脸颊,粉粉糯糯,如同小团子一般。 呆滞的看着自己全新的身体。 “什么鬼!” 曾经的东夏第一奶声奶气的尖叫,“为什么我变成了一个两岁小孩子了?” “小孩子怎么了?小孩子潜力大啊!” 玄鸟的神情严肃起来,语重心长的回答:“你是不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家里的息壤就剩这么点了,当省则省! 说真的,要不是怕你接受不了,有的东西我都想帮你省略掉……” “老东西,我杀了你!!!” 符残光怒吼着,猛然跳起,奋力一跃,一拳……砸在了玄鸟的膝盖上。 然后,稚嫩的手指一声脆响。 他缓缓的弯下腰。 哇的一声。 疼的哭出声来…… 在短暂的休养和检查之后,确认了只是肿胀,并没有其他的问题之后,残光‘小朋友’便顺利的出院了。 为了维持自己所剩无几的尊严,他严肃的拒绝了白泽提供的童装,依旧穿上了自己原本的衣服……只不过袖子和裤腿都卷了好多个褶,看上去分外的古怪。 走着走着,就会不小心从领子里钻出来。 引得路过的某位原性少年大呼可爱,捏了两把脸之后,扬长而去,浑然没察觉到身后那渐渐冰冷的眼神。 死小子,你等着!等我把等级重新连上去,你他妈的就死定了! 而在玄鸟的办公室里,再度坐在桌子后面,两人终于有空聊起了任务的手尾。 “小白呢?” 刚刚坐稳的符残光直接了当的发问。 “睡着了。” 玄鸟歪头想要点烟杆,可看到符残光现在的样子之后,又无奈的把烟杆放下,惹得前东夏第一又是一阵勃然大怒。 为了避免大家多年的情谊真的毁于一旦,他连忙继续原本的话题:“小白很好,没问题。只是亲眼看到你死了之后,回来之后就涅槃了,估计这一次会睡很长时间。 看来是伤心过头了。” “瞒着她也是没办法。”符残光摇头,稚嫩的面孔露出不相符的沧桑:“死劫呢?原本七年之后的死劫呢?” 玄鸟沉默许久,欲言又止。 符残光瞪大眼睛,几乎从椅子上爬起来,站到桌子上,难以置信:“喂,我都死了一次,麒麟都拿出去了,不会白费功夫吧?!” “放心,放心,不至于!” 玄鸟的神情复杂,摆手,“十成变六成,已经不是绝对的了。况且,还有阿海呢,多半不会出什么茬子。” “那还差不多……” 符残光松了口气,重新坐回桌子上,冷哼:“我早多少年就跟你说过:兵主这种东西,就是饮鸩止渴!不但有伤天和,还要祸及子孙,一个搞不好就是全家死绝,你他娘的就是不听!非要让阿海进阶,现在后悔了吧?” “不然呢?”玄鸟反问:“当年陆吾死了,东夏谱系是个什么吊样你又不是不清楚?连你都不要命的去逆练神功了,就不许别人牺牲?” 符残光没有说话。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沉默。 可是相比之前的凝重,现在氛围却轻松了许多。 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