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 短暂的死寂之中,槐诗如梦初醒,疯狂拍手,给老前辈的表现献上喝彩:“岂止是妙,简直是妙!” 就仿佛体会到天渊一般的差距,自己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造诣,槐诗感动的摇头晃脑,沉醉其中:“实在是,妙不可言……” “妙个屁!” 应芳州打断了他的马屁,斜眼看过来,不知道这货的脸哪儿来这么厚。 “妙在哪儿了?”他问。 “呃……” 槐诗的视线飘忽起来。 惹的应芳州越发的不快。 别人就算了,他不相信槐诗看不出来。 那对于云中君来说,根本就是普通到再没有其他任何花哨可言的一击,可以说和呼吸一般的本能没什么区别。 阴阳相激,通过源质蜕变,引动最纯粹的泯灭和爆发。 究其根底,抛去所有源质方面的变化,也不过是电击而已。 这种事情,甚至不用云中君来专门动手,就在暴风雨天气里、在发电站和电缆之中,甚至每一家的插座上,都在无时不刻的发生着这样的现象。 现在,只不过是用高压电把人电死了,有什么好妙的? 但凡上过初中物理的人都不会稀奇。 而真正重要的,反而是其中的‘纯粹’。 只是一拳,没有动用任何其他的能力,抛除演示的成分之外,甚至没有任何蓄势和准备,理所当然的便将来自地狱的猎食天使葬送在雷鸣之中。 只剩下灰烬。 同样的招数,槐诗来用,顶多能给对方添上一道焦痕。 千万次演练之后的纯熟和这一份以力破巧的决心和韧性,才是这一击真正重要的地方,也正是因为如此漫长时光以来倾注在其中的心血,才令它发挥出远超寻常的效果。 倘若在往日,槐诗定然会惊呼极意。 可经过剑圣的点拨之后,他已经没有往日的狭隘观念。 或许看上去效果超出寻常,可于当事人来说,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好像喝水呼吸一样,有手有脚,就做得到。相比之下,其他健全的人都仿佛残疾一般,只能羡慕仰望。 这一份纯粹的决心和意志,才是在雷霆表象之下,应芳州真正想要展示给槐诗的东西。 结果反观槐诗,明明心里一清二楚,结果却开始没屁憋屁,转移话题,揣着明白装糊涂,让老前辈不高兴也是理所当然。 “完全搞不懂,现在的天国谱系变成什么鬼样子。” 应芳州冷声训斥:“一个个偷奸耍滑,只知道阴谋诡计,打不过就跑路,跑不掉就喊人……现在的谱系之主究竟是怎么当的?” “咳咳。”槐诗欲言又止,正准备甩个锅,痛斥一下‘罗素罪大恶极,惹得百姓怨声载道’,就看到应芳州忽然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算了,你别说了,就算说了人也不在这里,再火大也揍不到。” 合着我在这儿就方便你揍了么! 槐诗的表情抽搐着,无言以对。 在干脆利落的解决完了赞颂者之后,应芳州挥了挥袖子,直接挂起了一阵狂风,吹去了废墟之中的尘埃。 无孔不入的气流从废墟中扫过,紧接着,槐诗就看到一阵隐约的蓝色微光,静电场已经在细微的水汽和雪花中张开,将大楼笼罩在内。 最后,一道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就从里面传来,直接跳进了应芳州的手里。 并不是气流托举或者是念动力,只是随意的磁化之后吸引拉扯了过来。这一手轻描淡写的微操功夫,又是槐诗学不来的东西。 这一次,应芳州倒是没有再训斥槐诗,只是低头看着掌心中的东西,许久,轻叹了一声。 抛向了槐诗。 槐诗慌不迭的接住,低头一看,便看到了一个胸针一般的徽记。 黑底的胸针上是金色的天文望远镜的徽记,以及环绕的月桂所组成的符号,代表着现境。 经历过漫长的时光之后,依旧没有褪色,反而在电解之后褪去了上面的尘埃和污垢,变得崭亮如新。 槐诗端详片刻,有点难以置信:“看起来有点像是天文会的标志?” “不是像,就是。” 应芳州回答道:“那是最早的时候,先导会牵头,在各大谱系的支持下成立天文会雏形时的标志——当时选择了在无人区的伦敦六岛组建,以示无国籍无国界之分,地点是格林威治天文台。 对外公布的名称是国际天文学界联合学会。 你手里的,就是草创时期成员的身份标志。” “哇,前辈你好懂哦。”槐诗恰到好处的献上了一记马屁,结果又惹来了老前辈的冷眼。 得,又拍在马腿上了。 “我不清楚现在天文会是什么样子,可但凡你好好看过天文会的历史,这玩意儿都应该是在第一页里。” “……咳咳,这不是工作忙么?”槐诗尴尬的感慨:“您看我今年才十九,自从出道就开始做工具人,事情一茬儿接着一茬,想要补一补文化,也没时间啊。” 应芳州还想要说什么,可最后,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叹息了一声。 罕见的露出‘惆怅’这种对他来说过于软弱的样子。 “为什么初代天文会的成员会在这里?”槐诗问道,“还有,我进来这里之前,还看到了一些……幻影……” “盖亚破碎之前,难道不正是现境的一部分么?”应芳州回答:“有天文会的人,不奇怪,像我这种死在地狱里的家伙也是有的。” 在微风的吹拂之下,在这大楼的最底层,砖石的碎片和沉淀的灰尘之下,那些黯淡斑驳下去的矩阵便浮现在了槐诗的眼前。 应芳州说:“当时,在决定创世计划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表示反对的,可事已至此,却不得不为。 没有先例,没有经验,也不知道是否能够成功,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