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动,宛如恶鬼。 在他的手中,古老的亮银长枪如龙嘶鸣。 “不要开玩笑了,原照,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莫三怒斥,可少年的神情不变,只是看着她。 “十分钟,我只要十分钟!” 他说:“如果十分钟后我回不来,你们就撤,不用管我。” 莫三本能的想要一巴掌把这个家伙给打醒,可看到那一双眼瞳的时候,却忍不住愣了一下,无奈的叹息。 自己怎么就忘了呢。 这又是一个姓原的神经病…… 抬起的手掌没有挥落,只是轻柔的帮他扶了扶衣领,最后,按住他的肩膀。 “好,就十分钟,我配合你。”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吩咐:“记得,打不过就回来,别像你哥一样。” “得嘞——” 原照挑起眉头,得意一笑,那么愉快,就这样,缓缓后退着,向着他们挥手道别:“这一次,看我的!” 翻身,越过了残破的防御之后,那年轻人踏着残破的大地,向前,染血的枪锋从地面上划过,一串火花崩起。 就这样,迎着呼啸而来的铁流,他抬起手指,凑至唇边,吹响了呼唤的哨声。 如鹰隼展翅腾飞的唳鸣迸发。 受创的龙马自虚空中再度驰骋而至,而就在它身后,燃烧着碧绿火焰的地府幽骑们再度浮现,凶戾的鬼火自铁蹄之下扩散。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千年碧血之焰字少年的手中升起,如摇曳的旌旗那样,带着不死的幽骑,再度冲阵。 幽光和铁流碰撞。 再度掀起战争的巨响。 半空之中,旱魃之首猛然抬起眼瞳,无声嘶鸣,凄红的焰光在半空中延伸,化为一条条巨蛇,再度向着那些翱翔的怪物飞出。 战线的最后面,一片寂静。 隐隐的轰鸣传来,盖不过釜中传来的粘稠沸响。 浓厚的白色汤汁在巨大的铁锅中翻滚着,散发出扑鼻的异香。 炉口旁边的小马扎上,郭守缺耐心十足的守着火光,等待着火候完足,便抬起了手中的调羹,敲了敲锅边。 “差不多,也该出锅了。” 话音未落,一张惨白的面孔骤然从锅里冒出来,惨叫,呛咳,骂了句脏话。顾不上烫手,重生的升华者手足并用的艰难爬出,翻滚在地上。 淅淅沥沥的汤汁如羊水一般,从身上滴落下来。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等到最后一张面孔浮现时,粘稠的汤汁已经快要变得清澈如水。不等他钻出来,郭守缺的擀面杖就敲在他的脸上,把他塞了回去。 “大骨都没味儿了,急什么。” 老头儿撇了撇嘴:“等下一锅吧。” 现在,就在厨魔的大釜旁边,刚刚坠入深坑中的升华者们一个两个的艰难喘息,在队友的医疗之下,脸上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 “来不及了,告诉大家,大家小心。” 最晚出来的那个,呛咳着,嘶哑的警告:“下面都是虫子,大虫子!跟疯了一样,正在往上爬……” “哦。” 郭守缺微微的点头,毫无惊讶:“这么多年了,下水道里的东西都不换,就算古板,也古板的太过头了。” 随手,将两片菜叶子丢进了锅里。 想了想,又竹篓的黑暗里摸了几颗心脏出来,一块送进水里去。 沸腾的声音再度响起,渐渐高亢。 可在令灵魂和意识都为止动摇的诡异声音里,却骤然有一线清亮的铮鸣迸发——像是来自钢铁的怒吼。 那纯粹又高亢的声音贯穿了战场的动乱和厮杀,傲慢的展开双翼,升上天空,无形的翅膀将一切渺小的声音都遮蔽。 这个世界,只剩下这纯粹的余音扩散。 就在所有人的耳边。 “无回枪?” 郭守缺微微抬起眼睛,舔舐着唇边那铁锈和血腥的味道,便忍不住吧嗒了两下,“虽然味道还差点,倒也难得……” 远方,坍塌所形成的狭窄桥梁之上,血色瀑布那样扩散。 纯粹的铁光收为一束,在冲阵的骑士手中燃烧,向前,突出,随着怒吼一同将铁壁和敌阵撕裂,势如破竹的向内穿凿。 就在他的身后,燃烧的幽骑们无声的呐喊,紧跟在他的身后,自征战天使的阵列中驰骋。 就连乐土守卫,在被誉为无回的绝技之前,也被摧枯拉朽的贯穿。 甚至不足以阻挠他一瞬。 长矛、刀剑乃至箭矢贯穿在那年轻人的身上,撕裂铁甲,楔入了血肉和内脏之中,可碧色鲜血却仿佛无尽。 那一双眼眸中的铁光在燃烧,仿佛将幽暗的世界也一同照亮。 “再来!”原照回头,呐喊:“再来!” 自龙马的驰骋之下,横隔在前方的绝壁被再一次打通,而笼罩在鬼火中的骑军在地狱中左右冲突,最后,再度向着正前方冲出。 不顾友军的支援已经被抛在自己的身后。 凿穿铁壁,跨越阵列,当波澜扩散时,那喧嚣浩荡的气魄,便仿佛有万军相随! ——【一骑万乘】! 曾经纵横无数军团和大群的绝技于此再现,颠覆了敌我之间悬殊的差距,再度的,将双方推到了同一水平线之上。 或者说,同一个悬崖的边缘。 “拦住他!” 血衣的祭祀勃然色变。 就在诸多征战天使的保护之下,他仿佛想要后退,可是已经晚了。 的卢嘶鸣。 铁蹄再度践踏,踩着征战天使的面孔飞跃而起。宛如当年越过檀溪时那样,跨越了生和死的绝境。 带着龙枪碧血,从天而降! “——死来!” 嘭! 粘稠的血浆泼洒。 佝偻的尸骸被长枪挑起,飞在了空中,就像是微不足道的尘埃一样,落向大地,被幽冥骑士践踏成泥。 “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战马之上,骑士不屑的催出一口猩红的吐沫,冷笑。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