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编队再度呼啸而来。 而数之不尽的登陆舱在深空军团的阴影中升起,带着火光,砸进了福音圣座上的裂隙里,前仆后继! 此时此刻,整个边境战线已经调动了三分之一的力量,投入到这一场前所未有的惨烈战争之中,战火自外而内的向内焚烧。 而就在纯钧划界的同时,在福音圣座内,数十道燃烧的辉光,便已经冲天而起。 笔直的,向着升变天突入! 首当其冲的,是响彻七天的长吟,如此高亢,震得槐诗的灵魂一阵阵动乱不止,难以自持。而反观其他的征战天使,甚至在那长吟声之中陷入僵硬和呆滞。 还有的,竟然开始纷纷倒戈…… 无视位阶,无视等级,陷入了癫狂,狞笑着同原本的友军厮杀在一处。 甚至比槐诗利用赝品统治者所散播的瘟疫还要更加的恐怖,但却没有任何的诡异气息,堂皇正大,浩荡的回荡在天地之间。 令槐诗陷入了呆滞,无法理解。 直到,他看到那一道贯穿七界的辉煌投影。 巨角如鹿、长身似蛇、锐爪如鹰,通体漆黑,双眸猩红…… “妈耶,龙!” 槐诗失声,下意识的扯着旁边的维塔利,狂热呐喊:“快看,龙啊,龙诶!” 维塔利愣了半天,才想起来,旁边这货还是个东夏人。 “别傻了,不到倾国之战的时候,东夏不会把龙的威权拿出来的。”维塔利摇头感慨:“不过,虽然是龙脉投影,但有一点你倒是说的没错……” 那曾经应该是天下最正当的龙属之一。 哪怕褪去鳞角和神圣,依旧存留着曾经煌煌无上的威严。 此刻,只是嘶鸣,便挑动了不知道多少猎食天使残存在灵魂之中的本性,那些在牧场主的消化和扭曲之下未曾消亡的原罪。 就在长吟之下,七天之内的一切圣光在迅速的泯灭。 昏暗。 就仿佛被那庞大的存在吞入腹中。直到最后,宛如永恒的长夜在双眸的俯瞰之下降临。 东夏五阶。 ——受加冕者·烛九阴! “顺风车坐够了没有?从我脖子上下来!” 此世孽业之路的顶点,烛九阴回眸,冷漠的瞪着扒拉在自己脖子上的老东西:“别蹬鼻子上脸了啊,原继先。” “嗯?我以为咱俩合作的还挺愉快的来着。” 原家的二爷爷愕然回应,他的独臂扯着烛九阴的鳞片,一不小心,扒拉了半截下来,然后在烛九阴冷漠的眼神中,尴尬的又往回塞了两下。 “当初我就应该在酆都直接捏死你算了。” “哦,现在嘴硬了是吧?你当年被人砍死的时候,我放你一马又算怎么回事儿?”原继先嗤笑一声:“不愧是烛九阴,就是硬气!” “你二十多那年,被我打的掉眼泪的事情怎么不跟你家孩子好好讲讲?”烛九阴怪笑:“我们两个打他一个,呜呜呜,没有打过,不是爷爷不行,是林家的那个家伙太卑鄙了,他下了药,呜呜呜……” 轰! 来自烛九阴的嘲讽,被升变天呼啸砸落的巨大利刃所打断,黑暗涌动,自烛九阴的周身化为了一道道凝结成实质的诡异恶咒。 而原继先的胯下,龙马幻影嘶鸣着浮现,撑起老人,染血的大戟再度从手中浮现,随意轻点着一个个升起的恐怖暗影:“一二三四五……哟呵,五个统治者,要不要我这次让让你,给你留一个?” “那多不好意思啊,要不五个全都给你,让我见识一下原家枪的能耐?” 烛九阴的眼眸之中涌现幽暗的火光,咧嘴,狞笑:“要么着,就干脆跟在老子屁股后面,喝风吧!” 话音未落,举世之暗骤然扩散。 在那一片漆黑之中,恶毒的龙吟和战马的嘶鸣迸发。 战争再起! 而就在当代烛九阴和睚眦之后,俄联的光轮自牺牲天向上升起,紧接着,影中之蛇修特洛尔,罗马的阿尔忒尼斯与盲眼的霍德尔,一道有一道的火光不断的砸在了升变天之上。 而随着无数灵魂中突如其来的绝望和苦痛之潮,黑神·维塔利的源质化身也近乎瞬移一般的,突兀出现在了升变天的迷雾之中。 一只手里提着瞪大眼睛吃瓜的槐诗,另一只手抬起,无穷恶念之潮便注入了烛九阴的黑暗里,令恶孽之兽愉悦的嘶鸣,仰头,喷出了灰暗的阴云,少顷,便有一道道魂灵一般的惨白雨水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哪怕是统治者,都在雨水的腐蚀中,嗤嗤作响! 紧接着,随着手指的轻点,一只又一只的诡异巨兽从绝望和苦痛之潮中升起,扑向了近在咫尺的统治者们。 巨妖! 那些从无数负面情绪中萃取、加工和孕育而出的怪物们聚散无形,来去如风,以于体型毫不相称的恐怖速度驰骋往来。 而被投入了无穷杀戮技艺和狂热之后,便成为了不折不扣的战争兵器。 只要此刻无数灵魂尚存,对于黑神来说,这些东西便不过是消耗品。 甚至不需要出动他的纯恶之剑。 “哎呀,前辈牛逼!” 槐诗缩在维塔利身后,摇旗呐喊:“前辈厉害啊!维塔利先生加油!搞他,搞他,对,他瞪您老半天了,快戳丫的眼睛,让这孙子知道咱们天国谱系的厉害! 哎呀呀,什么叫做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姜果然是老的辣,前辈出手,就是和我们毛头小子不一样,不同凡响,不同凡响啊!” 自从这孙子来到这儿之后,吹嘘和捧赞的话语好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往外冒。如果不是怕碍到维塔利的发挥,他都忍不住要从上去给老前辈捏腿揉肩了。 这就是背靠金大腿的轻松和有大佬带刷的幸福么? 爱了爱了! 工具人槐诗已经感动的快要泪流满面,顺带还滋溜了一罐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