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挡不住了,都死了,长官,都死了啊。” 在战场的另一头,通往顶层区的防线前方。 警卫厅的队长面如土色,对征伐军团的长官哭号,声泪俱下:“顶不住的,那群神经病,好多人,不要命一样的冲上来了啊,根本就不知死活。 还有一帮从来没见过的装甲骑士,和好几支根本听都没听说过的军队,绝对是军队。咱们先后撤吧,我们——” 嘭! 还没说完,天使长身后的骑士就已经抬起了枪口,扣动扳机。 巨响将那些苍白无力的哀求撕碎了,连带着说话的人一起。 血色飞溅。 旁边的副官惊恐的后退,惨叫了一声,跌倒在地上,可当天使长看过来的时候,便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脸色惨白。。。 “去告诉他们,不准后撤。” 天使长看了他最后一眼,“哪怕死到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不准回头——圣都养了你们这么久,也该让你们做一点贡献了。” 副官吞了口吐沫,不敢再反对,疯狂点头,转身向着战场狂奔而去。 在扑面而来的硝烟和焚风里,天使长沉默的凝视着那些动荡的阵线,许久,忽然说:“一帮只能用来填充食物链的废物,终究是靠不住的。” 他说,“整体列队,全军上阵。” 在他身后,如林的装甲骑士们半跪在地,恭谨回应。 当号角吹响的时候,战场分波。 自血和火焰,灰黑和赤红之中,那一道璀璨的金黄色阵列浩荡前行,宛如铁墙推进,势如破竹的向前,将乱民和反抗者们的散乱队形在瞬间冲垮,撕裂防御。 短短的不到半分钟内,就将三度冲过长桥的反抗者们彻底的践踏在尘埃之中。幸存的警卫们欢呼雀跃着,呐喊出声。 而就在最前方,那些染血的黄金之甲越发的狰狞。 “今日,吾等将于圣都共存。” 天使长举起了手中的长矛,自阵列之前漫步,呼喝:“全能之主在上,彰显威光之时,正在此时!” “万岁!万岁!万岁!!!” 呐喊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征伐军团的阵列之中,装甲骑士们齐声呼应,奋力猎杀着视线范围内任何一个活物,层层推进。 那些还在挣扎的对手们被践踏穿刺而死,而还活着跪地求饶的,则挑起在长矛上,抛向了大桥之下。 在狂风中翻滚挣扎的人影很快便消散无踪,只有惨叫声经久不散。 “以汝等之血,敬奉全能之主。” 最前方,领队的百夫长拖曳着最后的幸存者,抛上桥来,抬起了铁锤,将他的头颅砸成了粉碎,自狂笑中向着对方宣告:“不受庇佑者,便只有如此下——” 嘭! 低沉的闷响在风中掀起。 扰动的风烟之中,一缕冰冷的铁光迸发,掀起凄啸,向着他破空而来。 当百夫长抬起铁锤,挡在面门前方的时候,却感觉到刻骨的寒意在瞬间将自己吞没。 那一柄飞驰而来的长矛竟然干脆利落的将铁锤穿透,像是撕裂泡影那样,紧接着,贯穿了他的面孔,自脑后穿出。 血色自矛尖上滴落。 沉闷的余音里,百夫长跪倒在地,再无声息。 在装甲的支撑之下,依旧耸立着。 宛如墓碑。 呼啸而来的飓风将浓烟和火焰吹散,露出大桥另一头,灰色骑士的身影。 还有他身后,再度重整的阵列。 隔着尸骸的分界,冷眼看向自己的敌人。 “又是桥?” 在最前面,原照不知为何,轻声叹息:“我讨厌桥啊……” 无人说话。 只是在沉默里,身后的队友里仿佛有人想起了曾经这位领队的糗事,哄笑出声,让原照越发的无奈。 “喂,别笑了,你们……还能跟得上么?” 染血的灰骑士回头,看向身后。 沉默的骑士们无言的落下了自己的面甲,武器上膛,剑刃出鞘,最后一次整备武装。 “啧,那就跟上来吧。” 原照收回视线,扭了扭脖子,在装甲摩擦的低沉声音里,最后吩咐:“我尽量放慢一些,你们要是再跟不上,我可没办法了。” 宛如有炽热的火炉重燃。 伴随着那样沙哑的话语,自灰色的装甲之中,惊人的热量迸发。在铸造者的熔炉涌动着,燃烧鲜血和灵魂,带来无穷尽的力量。 那样血色的光芒涌动在双眸之中,宛如恶魔一样。 不自量力的,向着神明的使者们—— ——发起挑战! 当铁靴楔入了大地,向前踏出第一步时,所引发的,便是宛如山崩地裂的高亢潮声——灰黑色的潮水突破了无形的堤坝,向前驰骋而出。 践踏着脚下哀鸣的桥梁,冲着眼前最后的阵线,发起进攻。 无需话语,也无需命令,即便没有任何的战术安排,但此刻,在那一只破军铁槊的引导之下,松散的装甲骑士追随在驰骋的灰骑士之后,便自然而然的形成了浩荡的锋矢。 不,要说的话,更像是枪锋那样。 向前,笔直的突出! 只要向前就够了,其他的不必去想,更不必去担忧。 将一切微不足道的东西,尽数抛弃。 前面有山,就将山突破,前面有海,就将海分开。倘若前面有敌人的话,就将他们彻底摧垮,践踏成尘埃! 无回之枪,再度冲阵! 在钢铁的咆哮之中,铁流跨越长桥,突破了交错的火力,像是贯入圣都心脏中的利刃那样,从正面,冲入了征伐军团的阵列。 当金色和灰色碰撞在一处的瞬间,惊天动地的巨响自钢铁的剧震中迸发。 血色飞扬,数之不尽的铁片飞上了天空。 最前方的防线如同不堪重负的铁片那样,弯曲成了诡异的弧度,紧接着,再无法承受铁壁之后勃然迸发的力量,分崩离析! 铁骑长驱,直入腹心! 听不见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