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面无表情,好像浑然没有察觉到胸前也随之出现的缺口一样,毫无瑕疵的应对着四方的围攻。 半空之中,睚眦砸在了顶穹之上,翻滚,在连续不断的光束扫射之下,再度坠落,向着大地。 可这一次,失去武器之后,终究没有再冲上去。 残破的面孔之上,已经有半边露出了白骨,胸前的裂口之中看不到血肉和内脏,只有一层层火焰涌动着,焚烧。 脚踏在如海的黑暗之上,他忽然回头,向着喷吐恶咒和孽海,阻拦外界干扰的烛九阴呐喊:“老东西,左手还我!” “你妈的,还个屁!”烛九阴暴怒:“一有个风吹草动就他妈来催债——莫非当年老子这战利品是赊来的不成!” “少啰嗦,快点!”原继先催促:“大不了用完你再拿回去!” “啧——” 终究是,没有再拖延和浪费时间。 黑暗之潮的最深处,龙蛇张口,吐出了一道漆黑的洪流,洪流之中,洋溢着诡异幻光的宝珠缓缓升起。 在合拢的利齿之间,咬碎! 啪! 伴随着那清脆的破裂声,烛九阴的鳞片仿佛都苍白了一些。 而另一头,原继先的血火冲天而起,烧红了半边天空。 仿佛从枷锁中解脱,残缺的左臂之上,火焰涌动,瞬间重塑骨骼、筋膜、肌理、神经,形成了完好无缺的手臂! 嘶哑的大笑声响起。 紧接着,左手抬起,撮指成哨,奋力吹响,便有铁蹄声响彻地狱。赤兔飞跃深度,踏火而来,眼眸之中涌动光彩。 老者撑起身体,翻身上马,宛如行云流水一般,在血火之中,厚重的甲胄凭空浮现,而空空荡荡的左手之中,此刻竟然多了一把古朴而肃穆的铁胎大弓。 自这驰骋之中,骑士向前,从腰间稀疏的箭壶中拔出了一根漆黑的箭矢,搭在弓弦之上。 开弓如满月。 就在起伏升腾里,遥遥对准了公义所在。 “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 血焰中的老将大笑着,撒手: “去!” 惊雷驰骋,血火奔涌,一线凄光飞出。 同稍纵即逝的战局和斗争相比,那箭矢的速度实在是太过缓慢。可偏偏是如此一箭,却令公义的眉头皱起,竟然不惜放弃抵抗伊甸之剑的力量,试图脱身。 可在神之眼的无数观测之中,他竟然发现,不论自己选择什么样的方案,都根本无法修改被命中的结局。 颠倒因果和事象的威权,在睚眦的血仇锁定之下,已经注定了必须正面分出胜负,无法逃避! 既然如此的话,那便硬撼! 可在那一瞬间,一直被保护在黑暗迷宫里的谛听竟然再度浮现,不见周身三只猴子的踪影,只是远远的看了公义一眼,双眼和耳中便渗出血丝。 这一眼的对视里,他便已经融入了公义双眸的无穷视角之中。 宛如一粒老鼠屎,搞坏一锅汤。 数之不尽的观测在主观的修正之下,出现了偏差,无数方案竟然开始彼此攻歼,充斥着主观臆断和傲慢,以及各种完全搞不明白的分析:‘听我的,牺牲之剑必秒原继先’、‘PVP就是要贪,不贪玩个几把’、‘你懂不懂什么叫战略转移啊’‘啊对对对’、‘我先放一个寄在这里’、‘家人们摆起来~’ 轮转的万花镜之中出现了数之不尽的污渍,再难观测。 而当他试图后退的时候,却看到,修特洛尔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刚刚的位置之上,手中血色的匕首倒持。 刺下! 明明只是贯穿了不久之前自己的位置,可公义却感觉,就连自己竟然也被这诡异的力量钉在了原地,难以挣脱。 阿尔忒弥斯咆哮,再度举起大盾。 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为原继先挡住了牺牲之剑的冲击。 在那一瞬间,曾经捍卫天朝击溃突厥天命、弑杀灾厄之狼的白虎之箭,便已经扑面而来。 中! 明明只是一箭,可三道深邃的箭创却出现在了公义色身上。 右手、右眼和左足! 然后,定! 青龙四转世,白虎三投唐。 三世纠葛,杀尽青龙的白虎君威权作用于此,一切命中的目标,都会失去力量,回归凡物。灾厄和奇迹的力量消失无踪。 右手之中,牺牲之剑迟滞,难以运转;失去了右眼的参考和映照,无穷观测顿时只剩下寥寥几个,难以全面。 而脚下,和福音圣座之间的联系,竟然被彻底斩断! 在这短短的弹指之间,公义和福音圣座之间的关联,被彻底斩断。 伊甸之剑斩落,斩首! 阿尔忒弥斯怒吼着,突进,手中的长矛贯穿了公义的心脏,而修特洛尔已经伸手,冷酷的将公义的影子从他身上摘除。 穷尽所有储备恶念的至恶之剑在黑神的手中铸就,从血滴的倒影之中浮现,刺出,贯穿灵魂。 孽业之潭在公义的脚下开启。 无穷孽因和恶果所形成的沉渊之仪张开了大口,将统治者挫骨扬灰! 瞬息间,胜负已分! 而就在同时,美洲第一防线的指挥室内,米歇尔背着双手,冷冷的看着纯钧封锁中的大天使·福音。 在天文会的授权下达的瞬间,挥手: “——太阳历石,全功率填装,发射!” 防线崩裂,一道宛如黑洞一般的漩涡凭空浮现,绽放,从其中延伸出了一截数百公里长的诡异炮身。 而就在漩涡之后,黑暗里,无穷灾厄和奇迹碰撞里,数之不尽的秘仪里,神迹刻印浮现。 等候的丽兹伸手,打开了手中的箱子,拧动钥匙。 就像是抽扭蛋一样。 一个小小的球体从凹槽中滚落,落入装填机构之中去了。 在拳头大小的水晶球中,是一座笼罩在阴云和暴雨之中的古老宅邸,乃至无穷荒野和蹒跚行走在荒野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