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血肉褪去。 所展露出的,便是无穷的黑暗! 现在,黑暗迸发引力,化作漩涡,无止境的吞吸着四面八方的一切,包括那一道逃逸的电光。 死死的拉扯着他。 不容许他离去。 再然后,空洞从虚空中浮现,冷酷之手刺出,贯穿心脏,肺腑,脖颈和头颅。焦土之火吞进了一切。 最终,残破的身躯在骨造巨像的铁拳之下,坠落大地,砸入了太阳船之中。 钢铁扭曲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骨造巨象已经如同流星那样追下,碾压,将太阳船势如破竹的拦腰撕裂,践踏,打断了他的重生。 “领受终结吧,槐诗。” 焦土抬起焚烧之手,扯着槐诗的脖子,奔流的焰光肆虐,将他笼罩在内:“今日,你将在亡国的怒火中焚烧殆尽!” “是吗?” 在焚烧之中,那一张破碎的面孔无所谓的抬起,遥隔千万里,凝视着另一头的生长卿。 “——那你呢?” 亡国的怒火或许会焚烧我…… 可是,你准备好承受我的怒火了吗,生长卿? 那一瞬间,伴随着槐诗恶意的笑容,早已经变成了空壳的太阳船在烈火中溶解。 而亡国血河的尽头,猩红的波澜骤然浮现。 血海自两侧开辟。 冥河奔流的巨响轰鸣浮现,属于太阳船的庄严轮廓在烈光之中,缓缓升起! 早在槐诗的嘲讽完毕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开始了深度潜航! 现在,庞大的钢铁之船悍然向前,撞碎了最后的阻拦,碾压着无数从血海里爬出的畸变种,再然后,自正中裂开的船身甲板中,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恐怖黑暗。 黑暗如如潮,簇拥着那庄严的轮廓。 天国战舰·鹦鹉螺! 在无数线缆的缠绕之下,烈光奔流着,涌入了鹦鹉螺之中,已经抵达极限! “全引擎过载功能!” 如此粗暴的将整个鹦鹉螺都变成了太阳船的主炮,舰桥之上,雷蒙德咧嘴,露出了同槐诗如出一辙的狰狞笑容: “——边狱大炮,发射!” 那一瞬间,无数灾厄碎片的碰撞之中,焚尽一切的耀眼辉光,从战舰之中喷薄而出!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亡国之怒,或许能够将世界溺死在血水之中。 但匹夫一怒却很简单,只有血溅三尺! 现在,来自槐诗的怒火遥隔千万里,扑面而来! “滚开!” 重重血色之中,生长卿勃然大怒。 即便是再怎么不擅长斗争和厮杀,可漫长的岁月中,无数次刺杀早已经让他做足了一切准备。 面对着边狱大炮烈光,他只是挥手,数之不尽的巨兽和墙壁陡然从无穷鲜血中升起,阻挡在那一道撕裂万物的光芒之前! 听不见轰鸣和巨响,因为就连声音和空气都在那一道烈光之前蒸发。 重重血色之墙死死的抵住了那一道足以威胁到生长卿的炮击,可裂隙和溶解的痕迹却接连不断的从墙壁之上浮现。 被贯穿出一个又一个的大洞。 “滚开!” 生长卿再度冷声叱令,向着太阳船之上的一切活物。源自深渊的灾厄灵魂降下,俯瞰着一切渺小凡尘,施以重压,令惊恐尖叫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即便是隔着重重秘仪,可所有人也都忍不住眼前一黑,首当其冲的雷蒙德口鼻之间已经崩裂出缝隙,血色流出。 可极意的转化却未曾停止,焚烧着源质,强行维持着太阳船的封闭和完整。 他已经在高热之中烧成了灼红。 但最惨烈的,却并不是他。 而是在前舱之中痉挛惨叫的血水灾·葛洛莉亚。 当生长卿的声音从天而降时,以鲜血和生命所构成的神迹刻印在瞬间失控,撕裂了她的理智,令她迅速的溶解,坍塌。 在地上,痛苦的抽搐,惨叫。 无法抗拒那远方的呼唤和引力。 很快,在绝望的惨叫声里,有温柔的手臂将她抱起。 “别怕,有我在呢。” 罗娴抚摸着她溶解的脸颊,并不在乎那裸露出的骸骨和扭曲的内脏和组织,只是柔声的低语。 “不要理会无关的人的声音。” 那轻柔的话语在葛洛莉亚的灵魂之中回荡,带着不容拒绝的冷酷和暴虐,同样来自深渊的凶戾和更胜于那之上的柔和之爱。 “你要,听我的话——” 那一瞬间,葛洛莉亚瞪大了眼睛,颤栗,不知究竟是恐惧还是感激。 可溃散的血水却骤然凝结,自罗娴的意志之下,化为了坚硬的结晶,不再理会那仿佛源自噩梦之中的声音,而是服从于更加恐怖的意志。 “很好,乖孩子。” 罗娴微笑,嘉许的抚摸着那血水所凝结成的枪身,缓缓起身。 “我出去走走,你要好好看家哦。” 她回头,对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安娜嘱咐。 阿妮娅疯狂点头,正想要说什么,可是罗娴却已经不知消失在了何处,再无踪迹。 就仿佛,空间跳跃一样。 有些生涩的模仿着来自外道王的极意·裂空,纤细的身影趁深度不注意,已经跨越了最后的距离,破空而至! 出现在生长卿的面前。 自那一双猩红的双眸倒影之中,挽起鬓边的发丝。 柔和一笑。 却令生长卿瞬间色变。 “滚开!!!” 这是最后的叱令。 源自原始生命之型的恐怖斥力迸发,抗拒着一切未完成的生命态靠拢。 而罗娴只是平静,恍若未闻。 或者说,趁叱令不注意。 然后,牵引着手中那晶莹剔透的血色长枪,轻描淡写的抬起,如同曾经和父亲演练过千万次的那样。 “不可以欺负槐诗哦——” 她郑重的恳请。 就这样,踏步,前突,完美无瑕的构架在瞬间浮现,足以令原照从噩梦中惊醒的恐怖锋芒自长枪之中迸发。 无回之枪! 时间失去了意义。 在那一闪而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