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折磨和衰败,那苍老的身影依旧挺拔,遍布面孔的皱纹如同石隙一般,让人错以为是钢铁的皱褶。依旧,握着自己的圣碑之枪。盎然挺立在深渊的对立面,现境万军的前方! 当那一双带着隐隐白翳的眼瞳抬起时,却照不出眼前的敌人,好像所面对的只有一片虚无那样。 面无表情。 ——天敌阿赫,上阵! 「卧槽?」 瞬间的寂静里,槐诗险些站不稳,下意识的蹲下身,想要看的更清晰一些,难以置信。 可同样的寂静里,就连炮火和巨响都被遗忘的短暂空隙中,石人却终于从呆滞之中反应过来。 再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统治者大笑着,前合后仰,几乎快要笑出眼泪来:「现境没有男人的么?竟然让一个女人来做统帅? 喂,你们看到了么?这个老娘们,就是我的敌人。」 伴随着他的话语,深渊的阵列中,嘶哑的笑声如潮水那样扩散开来。 天狱堡垒之上的槐诗脸色渐渐阴沉,正准备伸手,可手腕却被身旁的人抓住了。 那是逆转了弥赛亚之奇迹之后的天敌撒旦叶。 中年的修士拦在了他的前面,微微摇头。就在槐诗张口想要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 ,已经看向了下方的战场。 带着期待和戏谑。 如此愉快。 在这死寂之中,现境最老的天敌无言,只是拖曳着自己的长矛。向前。 一步,两步,三步! 轰鸣声响彻天地,那是长矛和大地摩擦时所迸发的巨响。数之不尽的火花从长矛之上扩散开来,好像整座山峦在巨神的手中划过了大地,暴虐的施以破坏。 天地剧震。 风暴自虚空中掀起。 紧接着,又被轻描淡写的撕裂,被更强的力量。 世间只剩下那冰冷如月的凄厉之光。横扫! 还在狂笑的统治者甚至未曾反应过来,便陷入了呆滞,茫然的想要低头,却看到血色从自己的脖颈之上井喷而出。 转瞬之间的交错,一切无关紧要的细节仿佛都被尽数裁去。 只留下唯一的注定结果。 那是,即便是槐诗也要为之惊悚和赞叹的 ——斩首! 现在,当那一颗如同巨石一般的头颅滚落在地,浴血的天敌践踏着跪倒的尸体,俯瞰着眼前的深渊。 那一张自从开战以来都漠然肃冷的面孔,仿佛在血色的侵染之下,露出了笑容。 如此的轻蔑。 「你们,想要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 阿赫昂首,质问:「我来告诉你们,你们这帮深渊的畸形儿,地狱里的怪胎——」 「因为我的国王,已经看见了汝等的灭亡!」 「今日,深渊将自现境的威光之下颤抖,而汝等将在此处焚烧殆尽!」 沙哑的声音有如雷鸣,轰然升起,回荡在战场之上,蹂躏着每一个不自量力的灵魂,施加苦痛,将灭亡的预言刻进他们的骨子里: 「这便是汝等唯一的结果,汝等之丑陋生命最相称的卑微结末!」 那一瞬间,伴随着法老王所做出的预言,自雷鸣呼和的回荡里,阿赫的手中圣碑之枪高举而起。 瀑布一般的月光奔流其上,环绕,化为了仿佛要笼罩整个天地的旋涡。令大地为之哀鸣和崩裂。 如是,自万军之前,将此一击,投向了深渊。 自那璀璨而晶莹的月光引领之下,毁灭的风暴前突。 没有巨响,没有轰鸣,只有悄无声息的凋零和灭亡,所过之处,像是无形的死亡之镰收割,不论是什么样的军团、大群、畸变种,亦或者是堡垒和防御……尽数如同泡影一般,碎裂,消失无踪。只剩下满天飞灰,自雷鸣的余韵之中升起,落下,这便是它们最后的残骸。 可长枪依旧在突进。 跨越千万里,一直到,没入深渊的更深处…消失在槐诗的观测范围之内,还没有停下! 就好像,要贯穿整个地狱——槐诗努力的,想要合上嘴,却难以掩饰呆滞的模样。 就好像杀鸡一样的捏死了一个统治者之后,又轻描淡写的投出了如此恐怖的枪… 换成东君状态的槐诗阻拦在前面,恐怕躲不过的话,也要重创!2而阿赫,她甚至还没有解放! 完全就是常规形态。 「这就是天敌么?」 他轻声呢喃。 "不不不,即便是天敌一般也没有这么离谱的来着。」 撒旦叶的轻声感慨:「老太太终于动真格的啦早十几年,我可是听着她的传说长大的。 在她还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法老王之刃,在我还没诞生的时候,她就已经成了传说。」 现在,他们所看到的,不过是往昔无数战绩的重现。 仅此而已。 作为当世最古老的天敌,难道真的是因为活得长么? 这一份即便是令同为天敌的其他人也要为之尊崇的力量,才是主导大局,指挥切的根基! 「她和兵主哪个更强?」槐诗实在忍不住八卦的冲动。 撒旦叶没回答,斜眼看着他,像是看着个傻缺一样,无奈摇头:「你觉得统辖局会闲着没事而让他们俩打一架?」 槐诗尬笑,正准备说话,却看到,撒旦叶的视线落向了地狱的尽头:「继续看吧,槐诗。」 他说:「那才是重头戏呢。」再然后,槐诗就听见了灾云最深处,愤怒的咆哮! 当他抬头的时候便看到了,那已经跨越了整个地狱,撕裂无穷灾云,飞向战场尽头的圣碑之枪! 还有阻拦在它前方的侏儒王。 「放肆!!」 寒血主咆哮,无穷猩红冻结如铁壁,拔地而起,又在圣碑的冲击之下溃散,只不过拖延了一瞬。 可一瞬的空隙,便足以令侏儒王阻挡在了圣碑之枪的前方,毫不保留的全力一击,要将呼啸而来的月光阻挡在外。 可紧接着,在爆发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