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呢,槐诗?” 槐诗想了一下,认真的回答:“大概,是奇迹吧?” “奇迹就在你的手中。”彤姬说。 “我知道。” 槐诗低头,凝视着指尖那闪烁的微光。 光芒照亮了他的眼童。 如此平静。 “在以前的时候,我做梦都盼着现境之光为我熄灭的这一天,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想要得到这一份力量了。” 他说:“不应该是现在,也不应该是这样。” 他闭上了眼睛。 于是,远方的声音越发清晰。 并非来自战场亦或者是神明,而是更遥远的地方,更加真切的地方。 来自现境的鸣动。 宛如苦痛的呼唤和呐喊。 求救。 向着他。 向着唯一一个,能够挽回这一切的人。 “彤姬……” 自沉默里,槐诗忽然问:“倘若我成为太一的话,能够代替神髓之柱,将现境再次照亮吗?” “杯水车薪。” 彤姬摇头,遗憾的回答:“即便再怎么强大的天敌,依然是天敌啊,槐诗。相较现境而言,即便是神明也宛如尘埃。” 她停顿了一下,断然的说道:“不过,倘若妥善运用这一份力量的话,哪怕是解决牧场主也不在话下吧?” “可倘若现境无法存续的话,我要这一份力量有什么用呢?” 槐诗问:“天底下,难道有活在黑暗里的太一么?” 彤姬没有回答。 “你也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对吧?” 槐诗笑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吐出:“所以,你会原谅我的一意孤行么?” 彤姬回过头来,看着他。 如此接近。 端详着他的眼童。 就好像猜到了什么一样,并没有生气和不快,只是抬起手来,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他的眼睛。 那么认真。 “我喜欢你这样的眼神,槐诗。” 她说,“你来做出决断吧。” “不论你选了什么,我都将见证你的一切。” 彤姬毫不在意的微笑,告诉他:“你是我的契约者,不论你是否能够成为太一,都一样。” 那一瞬间,槐诗低下头,凝视着手中渐渐浮现的微光。 如此耀眼。 可同昔日现境的辉光相较,却宛若萤火。 如此渺小。 照亮了他的微笑。 “——那么,就将这一份来自我的光,献给这个世界吧。” “即便只有一瞬?”彤姬问。 “在我快死在大君的手中时,其实也这么想过。” 槐诗微微耸肩:“本来以为自己能够坚持很久,可实际上,我比自己想的还要更加渺小……但我并不觉得后悔。” “所以,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间,也无所谓。” 他抬起了手掌,认真的说:“只要能这个世界毁灭的时间往后拖延了一点点。那么这就是我的价值所在了。” 那一瞬间,随着奥西里斯的束缚剥落,钢铁之书落入了槐诗的手里。而他的另一只手中,沉寂的太阳残骸浮现。 璀璨如宝珠,清澈如水晶。 东君之力,源自于此。 可不仅仅是东君,伴随着圣痕的剥落,云中君、大司命、少司命、山鬼,乃至阴魂…… 奇迹自光芒之中流转,落入了太阳的残骸中,将那沉寂之火焰,重新点燃。 “于此,将升华者槐诗的一切奇迹,偿还人世。” 槐诗后退了一步,借力,向前奔跑,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 毫不犹豫的,向着现境,抛出! 仿佛流星再度升起。 逝去的光芒归还,自现境的呼唤之下,落入天穹之上熄灭的空洞里。 一点闪烁的辉光自那黑暗里浮现。 此为,太阳的残骸! “于此,以深渊之猎获为赠礼,馈赠神髓!” 伴随着槐诗的话语,就在他的身后,仿佛宛若山峦的庞大巨兽自扩散的阴影之中升起,抬起狰狞巨首,自战场之上的驰骋。 张口,将整个地狱中的一切凝固的灵魂和地狱沉淀吞尽。 最终,展开了宛若天幕的庞大双翼。 向着现境翱翔。 追逐着东君的幻光,投入熄灭的熔炉之中去,令空洞的黑暗里,那一点微光迅速的膨胀。 像是重新燃起的火堆一般。 自煤炭和燃料之下,浮现出丝丝缕缕的灼红,点燃。 此为,深渊之种! “然后……” 槐诗向沉寂在昏暗中的世界,展开双臂:“于此,将光明王之遗留,送还世间!” 永恒的昏暗里,一缕微光从虚空之中照落。 逝去的神明自虚无之中抬起眼睛,疑惑的凝视着面目全非的世界,很快,便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 满足的颔首。 寂静里,好像有什么人从槐诗的身旁走过,微笑着,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祝贺着久违的再会。 然后,又再一次的离别。 就这样,走向了久别的故乡,走向那一片重新燃起的灼红之中,归还自己的所有! 令那冰冷的熔炉里,火光沸腾着,再度拔升而出。 从宛若日蚀一般的黑暗里,挣扎着,驱散永恒的死寂,令天穹之上染上了太阳的色彩。 此为,永燃不灭之火! 现在,当槐诗低下头,看向了胸前那一道久违的空洞时,不由得微微一笑。伸手,没入其中,握紧了那一道不知何时起,被藏进了自己灵魂之内的威权。 胜过世上一切美好的璀璨之光,缓缓的升起。 ——太一的神之楔! 拔出! “于此,以太一之威权,奉献现境!” 那一瞬间,自槐诗展开的手中,太一的神之楔迸发无穷光耀,升起,向着现境,坠落。 如箭。 无穷之光贯穿了牧场主的丑陋身躯,自瓢泼一般的血雨之中,落入了现境的熔炉之内。 带来了,原初的火花! 当东君和太一之威权完成结合的一瞬,无穷深渊之灾厄便如同柴薪一般,被彻底点燃。 在天穹之上,那仿佛逝去的太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