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拍了拍温冕的手,继续宽慰道:“舅父为何与朕如此生分,舅父是朕母亲的亲兄长,亦是朕的亲舅父,朕孝敬你,理所应当、理所应当。舅父,就不要以君臣之礼生疏我们之间的情分,现在只有我们二人,舅父何不如从前一样,叫朕小名。” 温冕缓缓抬眸,看向那道正在注视自己的目光,与那双目光四目对接,眼前的帝王不过三十,身形偏瘦,面容清秀,颧骨高凸,飞扬的长眉微挑,眉宇之间与他已故的亲妹极为相似。只是那双唇的惨白,显得人有些病态。仅仅是此,却也掩盖不了这位皇帝十六岁在夺嫡之争的叱嗟风云中杀出重围,踩着无数人的尸骨,登上皇位。 想起当年那些往事,温冕不由得微微叹息。 皇帝毫无颜色的唇边掠过一抹浅淡的笑:“舅父是朕母后的亲哥哥,是看着朕长大的,除了朕的父皇之外,你是朕最亲近的人了。” 皇帝话锋一转:“不过朕听说这回温澹和温瀛也进京了?” “是,温澹和温瀛也跟着进京了。” 皇帝的眸色微黯,静默片刻,沉声道:“舅父可知,这回,温瀛闯了大祸……” 温冕微微有些怔忡,问道:“瀛儿昨日才入京,怎会闯了大祸?” “舅父,请看。”皇帝将袖中的奏折扔到桌上让温冕自己翻阅。看完奏折,温冕呼吸一滞,脸色大变,忍不住的想要骂粗口,但碍于皇帝还在,只能硬生生忍下这口气。 - 京城沣王府,青霄白日,朗朗乾坤,今日宜揍温瀛。 “温瀛,你给老子滚出来!”温冕一声怒吼,屋檐上几只雀儿都吓得扑棱翅膀飞走。他黑着一张脸,目如刀锋般在院中扫视一圈,双手叉腰状站在院中,吹胡子瞪眼。 正在洒扫的丫鬟婢子摇了摇头,见怪不怪的抱着扫帚躲在角落。 “老爷,瀛儿又犯什么事了?”从院中迎出一位中年妇女,体态丰腴,穿着深蓝色华服,领口用金色的丝线绣着牡丹图案、裙裾则绣着金色的祥云图案,年轻时算得是一名国色天香的美人,雍容大气,其华贵端庄之处,更显得坦然有风度。 温夫人抬手挽住温冕的袖子,叹了口气。 温瀛这个小魔王从小就让人头疼不已,他走在路上,路过的狗都要挨他两巴掌,走道上见到漂亮美女哈喇子流一地,要是谁家小子惹了他,小魔王晚上就把人家屋子点着,烧书院先生的眉毛,揪同学的头发更是家常便饭…… 明明四个孩子都是她一手带大的,温澹文武双全,玉蛮玉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什么她就教出温瀛这么个好色又闲散的小王八蛋。 这回不知道瀛儿又犯了什么事。 “哼!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温冕一甩袖子,又接着朝屋内大声叫道:“温瀛!快给老子滚出来!” 温瀛从屋里走出,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爹,又怎么了?今天我可是没出家门,不知道又哪里惹爹大发雷霆了?” 温冕只觉得自己太阳穴被温瀛刺激的一跳一跳的,脑壳生疼,温冕抢过小婢子手中的扫帚,睚眦欲裂狠狠打在温瀛腿上。 温瀛抽了抽鼻子,他也懵了,他家老爹今日又在抽什么疯? 还没想通,重重的扫帚再次落到身上,温瀛被打的跳脚,条件反射的连忙逃跑,后头的温冕拿着扫帚,脸通红瞪着眼追在他后头,温瀛被他老爹打的抱头鼠窜,院子里鸡飞狗跳,丫鬟婢子们纷纷躲在一旁,最后跳到后院的树上,树袋熊式的抱着粗壮的树干,大喘着粗气,看着正拿着扫帚怒不可遏让他滚下来的老爹:“爹爹爹爹爹爹,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干什么这么急躁……” 温冕站在树下,呼吸急促,单手叉腰,拿着扫帚指向树上那个梳着高马尾的小男孩,气的直咬牙。 “爹,我错了……” ——认错还是一如既往的爽快。 温冕的脑壳更疼了,冷笑一声,“呵,你错了?那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不知道……” “给老子下来!” “就不!” “下来!” “就不!” 僵持着没有结果,作为父亲,温冕势要抓住这个兔崽子,让他知道知道他老爹的威力。温冕撸起袖子,气的双手抱树,抬脚爬上去抓他,刚抓到温瀛一只脚,温瀛吓得一脚蹬掉自家老爹的手,只听得“扑通”一声重物坠地声音,紧接着“哎呦~”一声痛呼,温瀛神色切切地瞅着地上躺着的自家老爹,暗道不妙,温瀛趁着空档,急忙跳到另一棵树上,又跳到院墙上,翻了出去。 从后头追来的温夫人更是连忙扶起温冕,夫妻双双对视,温冕头疼的掐了掐眉心,温夫人更是不吭声。 温冕气得
第三十三章(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