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阁山下的驿站内,苏松珏正看着床榻上安睡的狐发着呆,他看着他,手里握着一颗黑色的丹药,目光里印着点点的沉思,“你醒了,是不是就离开了,可你不能离开。” “嘭咚……” 一声低沉落地的声音,苏松珏目光一惊,起身走到了隔壁的房间,刚开门,一支毛笔向他飞了过来。 速度不快,他微微侧身就躲了过去。那笔直接钉死在了门后的板上,可见力道并不弱。 床榻上的人面容苍白,但是已经恢复了一些,他眼眸凌厉的凝着站在门边的人,警惕的眯起眼眸,“你是谁,这是哪?” “北国,听风阁山下。” 苏松珏也没有弯弯绕绕,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毒王谷苏松珏,你的殿下见你不省人事,便派人来听风阁救你。” 楚慕痕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口,皱了一下眉,“多谢。” 说了一句之后,又问道:“有纸笔吗?” 苏松珏冷哼了一声,目光撇了一眼插在门上的那根毛笔,“笔,在那。” …… 南国宫中,人皆沉默,此前传言如今陛下上位不正的人,如今皆不敢言。 宫中许多大臣被打压之后皆也不敢怒,自新帝上位之后,朝廷风向骤变,许多从前不曾被重视的官员,被提拔至高位。 也有许多此前位高之人,被一夜之间血洗。有人传言,当今陛下虽无人拥护,但是心狠毒辣不似表面。 手段高明,并不弱于此前太子殿下顾璟旭。 当朝半夜之时,南国皇宫的大殿之上还跪着许多的朝臣,他们皆匍匐在地上,穿着单薄的朝衣,在跪着禀报事宜。 大殿之上,顾璟溪一身蓝黑色的朝服,黑红的腰带束在腰间,蓝金色的钻嵌进去,显出他的华贵。原本柔弱的人,此刻的那双眼眸里只剩下了灰暗与阴冷。 台阶之下,一身穿武将红衣的人跪着,手上拿着一布防图,图上表明了一些人名和画圈的地方。 “陛下,这就是南国所有的兵力分布。” 说了一句之后,身边的人将那图纸呈上交给了顾璟溪。 拿到了图纸之后,顾璟溪看着这上面的人,想着楚慕痕此前和他所说,若是将其余七分兵权收回,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楚家三分兵权定天下,却难以永远守得南国安定,因为南国兵权太过于分散。 若是能一统兵权,那北国再来犯之时,便有余地回击。 拿过旁边的纸笔,在其中的几处地界画上了圈,随后交给了身边的人,让人交下去,他的声音淡漠冰冷,“让这些将军将军令上交。” 那跪着的人看着那图纸,有些犹豫,“陛下,这些可是……世袭的将领。” “废物罢了,军令在他们手上也是浪费。三日内能交的便交,不能交的,朕会派亲兵去。” 顾璟溪说完挥了挥手,示意那个人退下,显然已经不想多说。 “是。” 那跪着的人立刻拿着图纸离开,而大殿里还跪着很多的人。 顾璟溪手上握着几份奏折,随后目光移到了那跪着的老臣身上,“户部尚书。” “陛下。” 那跪着的老臣又弯下了几分。 顾璟溪目光灰暗,他打开了其中的一份奏折,苍白的指尖抚摸过奏折的折痕,声音幽沉,“前日里洪灾四起,划拨下去的灾银,如今可到各县了?” “回陛下,已经到了。” 那跪着的人颤抖着声音,回答。 顾璟溪轻蔑一笑,微微勾起的唇,未印到冰冷的眼底,他的手握紧了一些,声音略微低了,“朕,再给卿,一次机会,问一句,真到了吗?” “这……” 跪着的人有些犹豫,不敢抬头,匍匐在地上,“这各方官员,或许略有延误。” “延误?” 顾璟溪叹了口气,轻蔑的笑着,“户部,礼部,兵部,皆无朕之人,你们是不是以为贪污一点并无差别。” 说着话,顾璟溪站了起来,一步上前,走近了那个跪着的人,“朕,是从未管过南国朝廷之事,但你们是什么嘴脸,真的以为无人言吗?” 他暗黑的身影慢慢的下来,一步一步都沉重而阴冷,慢慢的蹲下来,伸出手,将手上的奏折递出去,“需要朕,念给你听吗?” “这……这皆是污蔑之言,陛下可不得信这些小人谗言啊。” 跪着的人看着那些文书,不断颤抖,越看脸色越苍白。 顾璟溪眉头微微一紧,他面容之上,眼眸清冷,眼底的光芒被黑暗逐渐笼罩,看着地上跪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