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痕深锁着眉头,语气低沉,有些为难之意,“要是能清,我早就清了。” 就是因为诸多原因,他才一直没有动手。 “自己人杀自己人,会遭人诟病,百姓流传之言,可就不仅仅是官场混乱这么简单了。” 楚慕痕也想清一清南国官场,可是他一旦动手,那就是不一样的局面了。 动一个丞相简单,但是动整个南国官场,他怕是不能做。 若是他做了,那顾璟溪身为如今君王,他的朝廷必会被百姓诟病,被非议,甚至是唾弃。 南国官场之内与北国大不一样,北国朝廷将诟病与谋害放在表面,可是南国,将一切都放在心底,从背后捅刀,一招致命。 如今局面,他不能动手。 风瑜烬对楚慕痕之言并不认同,“楚慕痕,官场之上,监管是我们的义务,为陛下开辟坦途,是我们的责任。” 既然是责任,他就不怕被人诟病。也不怕被别人传一些流言蜚语。 至于后果,只要结局是既定的,过程如何,他并不在乎。 楚慕痕皱眉,目光深谙,依然对风瑜烬所言有所顾忌,“若被传暴政,这个国怕是便不长久了。” 为君,为将者最能看的明白。 若是国家百姓皆流传君主暴虐,那恐怕会造成祸端。 “南国官场,我们能动一小部分,但是绝对不能大部分的清离。” 楚慕痕非常清楚如今南国的官场格局。 顾璟旭当年从北国做质子一年多,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多以后,南国朝局已定,璟溪的权力分布已经逐步完善。 加之顾璟旭因为受了战乱刺激,所以分散了多数的权力,在南国官场更是说不上话。 风瑜烬冷哼了一声,侧过身的时候,白衣落下,被微风轻轻吹动着,“不能动手,那我们看着他们为虎作伥吗?” 知道不怀好意,却不能杀,这感觉就像是当初在北国,看着殿下被苏晏之屈辱,却动不了手一样。 让人感觉恶心。 风瑜烬冷着眼帘,“你不动手,我可以召回澜依他们,将那些人做成劫杀。”新船说 “反正他们对苏晏之,也是如此。” 半路截杀,并不是只有他们那些人会。 楚慕痕听着风瑜烬的话,落下眼帘,“是啊,苏晏之有理由杀了那些人。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陛下。” 苏晏之都有不得不动手的理由。 风瑜烬听着楚慕痕的话,猜出了一些事情,但是依然不确定,“什么意思。” “我们不能动手,但是苏晏之可以。” 楚慕痕低眉,沉然说了一句,“不久前,我已经将要杀的名单和南国的部分调动军牌派人交给苏晏之了。” 算算日子,如今已经快要送到苏晏之的手上了。 风瑜烬眯起了眼眸,听见楚慕痕说交出了军牌,不由一惊,“你将军牌交出去了,你疯了吗?” 苏晏之可是靠着自己一个人就掀翻了整个北国皇室。 楚慕痕却是不在意,他本身也没有完全将军牌交出去,只是请人做事,总要拿出一点诚意。 毕竟南国的官场和朝廷,苏晏之还不是很熟悉。 楚慕痕跟着侧了身,“苏晏之从两年前就已经没有威胁了。” 这一句,是肯定。 一个人若是曾经有过站上四国之君的机会。放弃之后,就不会再看上任何权利的斗争了。 风瑜烬的目光暗了,“借他的手,清扫南国的官场,再借他人之手,清扫他吗?” “未免利用的太明显了一些,就不怕他看出来吗?” 楚慕痕微微紧了一下眉,长叹了口气,“没有选择了,他若是聪明,便知道我在南国铺的路,是最好的。” “我没有给他选择,正如当初,他没有给殿下选择一样。” 不过因果罢了。 风瑜烬在脑海里想着楚慕痕的安排,却是找不到完全之策让苏晏之脱身,“他屠杀了我们都不能动的人,那他,还有活着的机会吗?” 楚慕痕一顿,却是选择了沉默,因为在这条路的尽头,他居然也看不到生路。 叹了口气,他的声音更低了,“看不透,看造化吧。” 北国,宿城。 苏晏之和顾璟旭回了客栈,因为天色已经晚了,顾璟旭便想着直接沐浴休息。 苏晏之本想和顾璟旭一起洗浴,但是却被拒绝了。 无聊的他只能独自坐在院子里,数着天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