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 叶浮光自己品了品,本来觉得有些偏离人设,但让她对着岐王这样病重的倒霉蛋说更直白恶毒话,考验实在有些太大了—— 她决定循序渐进一下。 “王爷,你今天有点怪……怪讨厌的。” 草。 叶大学生开始反手掐自己人中,在心中疯狂尖叫,反手掐自己人中,语气悲凉地自言自语,“叶浮光,你小子口味挺重啊,喜欢跟一些植物人玩这种play是吧?” 世风日下。 她唾弃完自己,先给沈惊澜一鞠躬,双手合十,虔诚地试探,“看在我为了你回一趟家的份上,王爷,让我骂一句吧,我就练习这一次,你要是不同意你就眨眨眼。” “很好,你果然还是怜惜我的,那我开始了?” “岐王,你这个蠢东西。” “好像攻击力不够强,再给我一次机会吧qaq” …… 声音再度传入那个血色世界时,沈惊澜第一时间朝天空的方向看去。 其实她能听见的动静很模糊,大多数时更会被这噩梦战场的刀兵烽火声淹没,不过那也无妨,因为漏去的那些声响都是她并不在意的。 除了这一道。 莫名地,她不想错过这道音色的任何一个字。 只不过开头就让她“……” 直到听见这小孩儿又在那里自言自语。 ……叶浮光? 这是她的名字吗? 沈惊澜垂下眼帘,眼尾弧度落下来,掉到了唇畔,令她勾出一个很浅淡的笑。 像是一弧攀上地狱霜天的残月。 自大宗朝立之后,就没有人敢对她这般出言不逊,当然也不乏一些活腻味的少数,这时岐王总会大发善心,帮助对方早日实现能骑到她头上的富贵梦—— 以重新投胎的方式。 但这位叶姑娘骂人的方式很特别,令沈惊澜不仅无法动怒,甚至想笑。 小孩夹杂的道歉与解释里,她发觉令叶浮光如此情绪不稳的理由正是自己,似乎她的症状一直不好,对方想要谋些其他法子,譬如回家? 但她好像很担心回家被人欺负。 ……这样的口舌,怎么不受人欺负啊? 再者,欺负人的家伙们通常更乐意以武力解决问题。 即便隔着混沌,沈惊澜听这音色也似莺啼,柔软清脆,同永安那些贵族们捧着的骄矜地坤也相差无几,不像是有身手的,若真有那些口舌更笨的,使唤仆从对她动手,她就是再伶俐,也要吃亏。 这令沈惊澜的思绪不禁顿了顿。 很奇异地。 她竟对这从未谋面的小姑娘生出了几分回护之心。 ……叶浮光,会被欺负得很惨吗? - 叶大学生单方面替沈惊澜同意了自己的《壮胆骂人一百句》练习,结果把自己给输出困了,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明天回门还得早起。 但在屋里看了一圈—— 比起岐王正殿处处鲛纱软缎的华丽,毕竟梅园只是冬日观雪的一个小园子,加之这王府换了个不爱诗情画意的主,去岁又逢燕城事变,下人们更无心鼓捣玩乐之事,屋中就少了些人情味的布置。 除了上午被郁青领着人复刻的豪华大床之外,这殿内,椅是冷的,脚榻是硬的,真要凑合一宿,明天她身上的二百来块骨头就敢给她表演一首大合奏。 于是给自己预订了大功劳的叶浮光决定少吃苦,悄悄又看了眼沈惊澜,然后掀起被角,在靠近床外沿处,把自己一点点塞进了被窝里。 隔着老远。 因床榻宽广,即便她夜里翻身也碰不到沈惊澜的一分一毫,但闭上眼睛之后,叶浮光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那股余韵悠长的山茶香味总往她的鼻子里钻。 许是因主人身子不好,这香同龛里燃烧不均的一样,有一茬没一茬的,叶浮光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回到了从前买了好闻香水和沐浴露的时候,本能朝着这香味逡巡而去。 直到卧房门被敲响。 “王妃,该起了。” 吉祥的声音传了进来。 昨日叶浮光已交代自己恐怕起不来早床,让她们不要顾忌她,到点了径自去喊她起来就行,所以门下一息就被推开。 呼唤声、吱呀声、脚步声……这些响动只让叶浮光眉头皱了下。 然后她就听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