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翻涌上来那股恶心感。 但她比任何人都善于伪装,因为她待在贵霜身边的时间够长,如果不会装,早就死了——再尊贵的圣女,在王权面前,也得弯下尊贵的头颅,甚至得顶礼膜拜。 她现在已经能够面无表情地念完那些被疼痛刻在骨头上的祝词,然后拿出匕.首,进行她最讨厌的野蛮人仪式步骤。 大衹认为圣女从身体到心灵都是神圣圣洁的,这样才能成为神明与草原万物沟通的载体,才能够心无旁骛地传达神明的指示,引领王族走向水草更繁荣、未来更光明的地方。 所以圣女的血液,本身也是加持了神明祝福,能够让王族延年益寿的好东西。 每次大型祷祝结束之后,圣女需要割开掌心,放血进入金碗中,再将这个碗呈给王庭贵族。 贵霜作为大衹王最宠爱的孩子—— 王乐于见到她肩负起族群的责任,所以总是将这金碗递给她。 匕.首被贵霜随意捏住薄刃,从她掌中抽离,还没换下那身波斯裙装的女人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跪在面前的人,改回自己最熟悉的大衹语,“你最近是有些放肆,连我喜欢的方式都忘了。” 她转了转那匕.首,“需要我帮你回忆吗,亲爱的圣女?” “……” 苏挽秋僵了一下。 在屋里仅剩的几盏烛光摇曳里, ⑹()_⑹, 却很干脆地开始抬手解衣衫,在衣料堆积到膝弯时,她被贵霜单手抬高了下巴,对方蓝色眼眸一寸寸扫过她脖颈时,又听她很隐忍地说了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不准咬在衣服挡不住的地方。 贵霜很轻地笑了声。 然后她尖利的犬齿,在下一刻陷入了苏挽秋的肩头肌肤。 …… 门一直是开着的。 但外面守着的人都隐在黑暗里,只有偶尔风吹过庭院的树时,在投下的浓重摇晃阴影里,偶尔没动的影子,就是他们暴露的踪影。 苏挽秋闭着眼睛,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每一声响,都蕴藏着仇恨: 杀了她。 迟早要杀掉这头猖狂的、蛮恨暴力又原始的野兽。 “好浓的恨。”贵霜不知何时已经将她抱在怀里,从后方舔舐着她肩膀齿痕里的血味,笑得弯起了眼睛,“父王和大祭司说,圣女的血应该干净又纯洁。” 她问,“怎么我尝不出来?” 好像感觉到怀里的人因为强忍疼痛而紧绷着,她将唇角的艳丽痕迹舔去,思索片刻,赞许道,“不过你这样也不错,恨意再多一点——” “你就越来越像我们大衹人了。” 贵霜近距离嗅着苏挽秋的信香味道。 是莲花。 她之前就在中原见到了,能开在池塘里,绽放在湖边,粉的、白的,干净又纯洁,在碧绿的荷叶间摇曳,那时她终于能理解祭司所描绘的圣洁和纯净。 但苏挽秋? 她绝不是什么纯洁的莲花。 第一次尝到她的血时,贵霜就知道,这位圣女骨子里流淌的,是和大衹人一样的黑血,她应该是一朵黑色的莲花。 这很好,她喜欢黑色。 松开苏挽秋,由着她从自己怀里离开,重新穿衣服的时候,贵霜看着她柔软的腰肢和微微动的蝴蝶骨,单手支着脑袋,通透的蓝色眼睛缓缓眨了眨,随意出声道: “今天我见到了你想养的那只小宠物。” 苏挽秋动作陡然一顿。 贵霜将她的反应收入眼中,唇瓣弯了弯,简短道:“她不适合你。” - “阿嚏——” 岐王府里。 叶浮光再次打了个喷嚏,怀疑自己这不会是要感冒吧,赶紧让如意帮自己炖点姜糖水。 于是沈惊澜深夜从宫里回府时,刚踏入梅园的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姜味儿,人未至、声先到,“着凉了?” “王爷!” 叶小狗高高兴兴地从屋里朝着她的方向跑去,跨过门槛之后差点让裙摆绊到,不过结局也没差,反正都是扑到沈惊澜的怀里。 “跑什么?”沈惊澜将她拦腰抱住,感觉心跳都乱了一下,声音不由重了一分,“不怕摔?” 叶浮光嘿笑着,抱着她的腰,仰头道,“见到你高兴嘛。” 然后小狗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地道,“而且有你在,我才不会摔。” “……” 沈惊澜凤眸里的笑意带着几分无奈。 本来被更深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