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安静了很久。
就在许乐遥以为她不需要自己递的台阶时,才听她缓缓道:
“本王与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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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乐遥去找叶渔歌倒也不算是无中生有之事。
太原那边的消息终究没有瞒住,皇帝被大衹人重伤、不治而亡的消息还是传回了永安,
而今这几十万禁军的帐中有沈惊澜及时醒来、亲自坐镇,才仍旧一派如常,但永安城中已有些暗流涌动。
雍国公已隐隐有些压不住群臣。
她得先带着一部分人回到永安,在这片乱流中站稳脚跟,进入那片风起云涌的朝堂,将一些当年的旧案翻出——
譬如她的私仇,又譬如燕城之战。
这是为她、为岐王往更高
处铺路。
而沈惊澜一方面需要争取身体恢复的时间,另一方面也需要带大军掠阵,倘若永安城中发生一些她们都不愿看到的变故,那便以另一种方式,成为这天下的主人,而这种方式,势必比前者更为激烈和锐利。
思绪在许乐遥脑海中转过,她走到叶渔歌附近,往叶浮光那里看了眼,还没开口,就见叶渔歌收回鱼竿,放到旁边,张开戴着手套的五指活动了下掌心,主动往旁边走了几步。
“你要回去?()”
是她先发制人。
许乐遥怔了下,微笑,是,我是过来同你……?()?[()”
“我与你一起。”
叶渔歌少见地打断了她的话,虽然语气还是云淡风轻,却让人吃了一惊。
许乐遥面上笑意暗淡了几分,条件反射往那边闭着眼睛在假寐的人望了眼,想到叶浮光这半年来的变化,似乎猜到了什么——
眼中依稀闪过恍然、明悟、失笑之后,她好像已经知晓了面前人的想法,只确认般地问道,“你真要去?回永安这一路,可不好走。”
或许不好走的,不止这一段路。
“你怕我跟着?”
“……”
在外面眼中犹如笑面虎、在朋友面前只是单纯喜欢露出笑容的许军师这会儿也依然眉眼弯弯,“怎么会?”
她抱着手臂,和叶渔歌对视,“我们一同走过的路,还少么?”
“走吧。”她说。
叶渔歌回头看了眼。
正好见到与许乐遥一起前来的那道身影停在叶浮光的面前,正好替她挡住风吹来的方向,却不舍得令一点自己的阴影遮挡该落在对方身上的日光,面上绯色更盛,不知是否因为肋骨的疼痛冒出咳嗽冲动,又硬生生压下去所致。
她正过身,跟上了许乐遥的脚步。
……
叶浮光都不知道自己心大到这般地步,竟真在外头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浑身抽了下,猛然睁开眼睛——
却不记得被什么魇住。
眼帘上方骤然被什么挡了挡,等瞳孔聚焦,她才看清面前那只掌心的纹路,中间还被什么利器割过,堪堪愈合,新生的那一道肉还是粉白色。
令人心脏一紧。
她本能地抬手捂着心口的位置,倒是怕她突然睁眼被日光伤到的人略微俯身,束起的墨色长发从肩头滑落稍许,“被冻着了?”
熟悉的,这几日在叶浮光的梦境里反复出现的温柔沙哑声线,就这样猝不及防又闯入她的世界里。
躺着的那只冬眠小狗抿了抿唇,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刚能下地、就出来吹风找自己的人,使劲把那些眼底的情绪都压下去。
她没说话。
沈惊澜本来想要解开身上这件大氅给她,却又被小狗变得凶狠的目光制住。
她只好将手里的那个汤婆子放到叶浮光的衣袖里,弯腰的时候看到了她旁边空空如也的桶,还有那根摆烂放在地
() 上的竿子。
“没有猎物上钩吗?”
沈惊澜这样问着。
若是叫她手底下的人凑近看,就会发现此刻自家的将军难得没有在议定战事时的冷酷,反而有种难得的小心和不知所措,像想哄人、却无处下手。
叶浮光睡得有些昏头,满脑子都是她刚才伸手时被自己看到的愈合伤,本来打定主意不理她,这会儿又莫名低声“嗯”了下。
想知道沈惊澜要如何。
她若是敢做出那种不顾安危、为自己冷风垂钓的事情——
她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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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狗借着睡醒的懵懂劲儿,手指紧握、暗中观察的时候。
站在她跟前的女人浓郁的睫毛扫过那空桶,还有距离这里很远的冰面窟窿,不知小王妃究竟是要多不走心,才能将冰钓玩成这般。
她将戴着的鹿皮手套摘了下来,将衣袖里藏着的那条茶花手链往前推了推,而后从花蕊中取下那一根类似鱼线的天蚕丝,往叶浮光身边的鱼竿上系了下。
暗红色的大氅散落在地面上,因为这些动作,她半跪下来,成了自下而上看着叶浮光的姿态,眼睫在金灿灿的日光里,在这片冰天雪地的耀眼中,遮住那凤眼半数的景。
让她眼神晦暗不明,却更显深情。
尤其是左边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