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都敢说自己会唱戏，我真的会谢。”巴洺本来在好好准备京城青年京团的［2020夏之声巡回演出］，然后同事让他赶紧看看。 巴洺就是梅派四代传人，师承胡名家，师公梅久保大师（梅兰芳第九子），正正经经的传承人。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巴洺深吸一口气，九岁时期他就以《贵妃醉酒》名动京师，非常有天赋。 在古代唱京剧的伶人被叫做戏子，现在京剧逼格高了，巴洺认为偶像才是戏子。 “楚枳和青衣这两字放一起，我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呢。”巴洺自言自语，他边处理手上的事儿，边等着节目开场。 京剧是国粹，别把京剧看作是京城的地方戏剧，它是融合了许多省市艺术的超级缝合艺术。 之所以叫“京”是当初各路豪杰战京师，四大徽班进京、湘省乱弹名优韩小玉、魏长生携秦腔等都是不远千里而来，届时昆腔、吹腔、四平调、梆子腔全部登场。 京剧是在大乱斗的环境形成，吸收徽戏、秦腔、汉调、昆曲、京腔的优点，你可以说京剧曲高和寡，欣赏不来，但别说担不起“国粹”二字。 更直白说着名的“同光名伶十三绝”奠基了这项艺术的那批人，京城本地人只有张胜奎，其他十二位多是徽省人和苏省人。 “到点儿，开始了。”巴洺直接用手机看，没那么讲究。 活动啊以及综艺的前置流程，巴洺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直接做自己的事，把手机放那。 也还好楚枳是首个登台，半小时后巴洺听到报幕——“那让我们欢迎第一位嘉宾出场，他是人气爆棚的超级歌手，全网皆知的创作鬼才，同时也是新中国风之父，让我们掌声欢迎楚枳，带来原创作品——《新贵妃醉酒》” 嗯？新贵妃醉酒，好熟悉的名字，梅派青衣怎么可能不知道新贵妃醉酒呢？ 贵妃醉酒是梅兰芳先生改良创作，并且首演就惊艳市场，是梅派代表剧目之一，再加上巴洺小时候就是唱这折戏出名的。 巴洺目光停在手机屏幕上，然后一开始“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 就这？还重燃京剧，连戏腔都没有，当然他也懂戏腔可能在后面，可这个开头巴洺就失去兴趣，没再盯着屏幕，继续处理手头事情。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 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 嗯？巴洺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什么，好标准的青衣程腔。 巴洺视线挪回手机屏幕，然后看到惊艳了舞台的青衣造型。 “菊花台倒影明月，谁知吾爱心中寒，醉在君王怀，梦回大唐爱。” 是请了外援？京剧圈很小，刚才那一声，以及这个扮相，绝对是宗师，可巴洺完全听不出是谁。 不夸张，因为票友都有开嗓彩一说，就是一开腔，嗓音亮不亮，唱得好不好就知道，开门喝彩。 他打开弹幕，想从弹幕里寻找真相—— ［不至于，哥不至于］［这是九哥？］、［？？？］、［woc］、［楚枳太美了］、［眼睛直了］、［妈妈这个男人比我还美］…… 真相是有了，可和巴洺想象中完全不同。 “这个青衣是楚枳？”巴洺不相信。 “怎么可能啊。” “鬼音儿。” “程派能把鬼音儿唱到这种幽咽婉转的程度，我只听说过程砚秋大师。” 巴洺感觉自己三观都炸裂了，作为专业的，他当然能听出区别，鬼音儿并不是什么好技巧。 京剧调门都高，所以有一门从小练的童子功叫“立音儿”，用丹田位置唱高音，对嗓子负担很小，梅兰芳先生的立音儿是一绝。 而程砚秋师承梅先生，他学的也是梅派立音儿，但程先生嗓子倒仓恢复以后大不如从前，变得有些哑。 也是天资聪慧，程先生没多久就研究出最适合自己的唱腔，鬼音儿类似于老生哭色腔，所以鬼音儿出现在青衣口中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程砚秋足够厉害，才变成幽咽婉转，其他程派青衣是需尽力回避，直到程先生的得意弟子赵荣琛先生才能够完全回避鬼音儿。 “不对不对，这个声音又不止程先生的感觉，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我们梅派的亮丽。”巴洺头皮发麻。 从古至今能将鬼音儿唱得好的程派名家不少，但能一绝只有程砚秋先生，现在多个楚枳。 “喂喂喂，搞什么搞。” “楚枳不是京剧演员吧，他不是流行乐毕业的吗？” 巴洺想立刻查查资料，但视线又好像粘在屏幕上，这楚枳不单单是唱得好的问题，而且还台步稳健。 把弹幕关了，文字阻挡他欣赏表演。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 “菊花台倒影明月，谁知吾爱心中寒 ，醉在君王怀，梦回大唐爱——” “陛下，请再来一杯吧。” 一折一动，特别是手虚空敬酒，水袖飘洒，身段端庄流丽，含而不露，巴洺眼睛都看直了，是他羡慕想要拥有的样子。 梅派和程派是不同，可视频里的好，明显是超出了流派界限。 “这个醉步有点失误。”巴洺能看出，但失误了这场表演也夸张。 巴洺感觉必须把这个表演，给自己师父看看，上这舞台埋汰了楚枳，国家京剧院的舞台才般配。 还没拨出去，就接到好友，老生演员小单的来电。 还没来得及开口，巴洺就被电话那头的人语言轰炸。 “你看了吗？巴总，就楚枳那个表演，就特别夸张。” “我和我老师一起看，我老师说整体有些许生疏，但水平极高，只要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