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些日子都是晚上雷光不断,雨水淅淅,白日里却又艳阳高照,蝉鸣阵阵,这等天象,就是十岁的半大小子也晓得今年是个丰年,夜里补足了雨水,白日又被太阳炙烤,这是增产的好现象。
田间地头满是劳作的百姓,村长挨家挨户的让人将田地的水排干,村里人不理解,“稻子就是要长在水里,水排干了还能行?”
村长道:“这是衙门的大人说的,说这可是朝廷好不容易弄来的增产法子,叫落水排干,这样稻子更结实。”
“都把田里的看口子开了。”
村人议论纷纷,但朝廷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有道理,“反正要不了几天就要收,排就排,大伙儿都盯着点就是。”
“哎,周婶子穿的这样齐整,走亲戚啊。”
周婶子笑道:“今儿普济寺有祈福会,我也去拜拜,好叫菩萨保佑今年多收几斤粮。”
村道上慢慢的就多了好些妇人,都是前往普济寺拜菩萨的。
今日的普济寺早早就开了春,十里八村,大小城镇的人善信来了不少,“这香火真是旺啊。”
混迹在人群中的许悟啧啧有声,可惜里面差不多都是些假和尚。
“我们这也算替天行道吧?还念经,也不晓得念的哪门子经,牙齿上都挂着肉丝,也不怕菩萨怪罪。”
“怕就不干这个事了。”鞠卫点了头,“马上要开始了,再检查看看,别出了纰漏。”
与此同时,张员外等人也都做好了准备,算着时间准备出发前程承文庙,此刻他们派出去的人已经开始了行动。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莫名多了好些人,这些人义愤填膺,“张员外他们的事让人晚上都睡不着,你们说说,这些年多少税在我们头上,咱们百姓的日子多难啊。”
“张员外他们也不是不还粮,他要有啊,衙门征收是想一出是一出,有官来上任要征收,官走了还要征收,什么王爷来了更是征的很多,咱们老百姓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要我看,这税今年就不交了,衙门的人还敢把我们都砍了不成?”
“对,那些狗官只顾着巴结讨好上面的人,什么时候对我们老百姓上过心,今儿这税就不交了,必须让衙门给个说法......”
人都是这样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要关己歇斯底里,不少人纷纷开始响应,大家都想的好,大家一起闹,衙门抓谁?
难不成还要把满城的人都关到衙门里面去?
要是不成就算了,万一成了不就赚了?
声浪很快成势,不少人开始痛斥朝廷欺压百姓,苛捐杂税多如牛毛,为官不为百姓做主,官官相卫。
此事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颜沐安的耳朵里,颜沐安轻笑,“不疯魔不成活,助他们一臂之力。”
要闹就闹最大的。
花管事的人出动了,越来越多的百姓汇集在了一起,形成了声势浩大的抗税队伍,在府衙门外高举为民做主,反对苛捐杂税的口号。
被蛊惑或者有利益纠葛的那些学子们也开始提笔,洋洋洒洒的痛斥朝廷不公,欺压百姓,以至民不聊生。
“文兄,还是莫要写了吧。”
有些心里发虚,这可是和朝廷公然对着干啊,姓文的学子面露不屑,奋笔疾书,不一会儿一篇大骂朝廷的文章就被写了出来,丢了笔对自己的大作很是满意,“怕什么,我们是为民请命,守护的是百姓的正义,苛捐杂税猛如虎,朝廷不顾百姓死活,总要有人替他们说话。”
只要将‘为民请命’四个字挂在嘴上,那就是护身符,朝廷能把这么多人怎么样?
劝说的人摇了头,最终还是放下了笔,被文姓学子好一阵嘲讽。
“...身处高位,高官厚禄,却行狠辣手段,污国害民,苛捐杂税中饱私囊...”
“简直大胆,大胆!”
杨知府看到了那些学子写来骂他的文章,只觉得脑袋发昏,又觉得王妃只是革除他们的功名十年不许科考实在太轻,就应该全都流放去挖矿。
钱师爷劝说:“大人息怒,不过小小文章,也就这半日,且让他们张狂。”
杨知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等那些落到了他的手里,有他们好看的。
外头呼唤的声音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但他并没有派人去制止,只是关了府衙的大门而已,很快姓张的那些人就会去哭庙,这些百姓自然会跟着一起去。
王府除了加强了巡逻外和往日并入不同,府衙更是安静的可怕,张员外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衙门的人一个都没动?”
传话的人摇头,张员外心里更是不安,这个时候衙门应该派出人手四处制止传言才对啊。
就在他要派人继续去打听的时候和他一同要去哭庙的赵家老爷说了,“到了这个时候还管衙门做什么,一个外来的官员能将我们如何?”
“上一任知府蹦跶的够高吧,最后还不是灰溜溜的走了。“
“此刻外头已然成势,只要我们出了这门那可就是百姓眼中最为正义的人,是他们的救星,他们只会感恩戴德,一群蠢货。”
姓李的老爷也摸着胡须看着厅堂那副重金求来的墨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