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萧瓒去了梧桐苑,容安一个人坐在烛火前冥思。 她将整件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扪心自问,她就没有一点错吗。 她也有错,错就错在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她是燕王妃,就算有名无实,也是众人眼中的藩王妃。 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燕王府,牵动着燕王府的名望和声誉。 就算她自己问心无愧,但凡牵扯到银两,就有可能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 所以徐太妃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容安想通这一点之后,就明白,她借由萧瓒这条大船上岸,就必须履行该履行的义务,并不是到了燕北她就完全自由了。 她这个人不爱钻牛角尖,事情想通了就安心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派紫苏出府去找李铭恩,通知他砍掉备受争议的舒痕膏。 尽管大家都觉得很遗憾,但还是照做了。 永春堂当天就贴出告示,因为缺少一味稀有药材,舒痕膏售罄后无限期缺货。 消息一传开,知晓舒痕膏好处的人无不扼腕叹息,也更珍惜手上的那一瓶。 镇北侯夫人孙氏更是送了一块妙手回春的牌匾给永春堂,力证舒痕膏的奇效。 …… 消息传到徐太妃耳中,她冷哼了一声,轻飘飘的说了句:“算她识趣!” 不过晚上,徐太妃的心情明显不错。 萧廷夫妇先到福寿轩,萧熠今日跟着殷氏回娘家了,刚回府。 只是一个白天不见而已,徐太妃就已经很想萧熠了,拉着他的小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问长问短。 “熠儿今天在外祖家玩的可开心啊?” “不开心!”萧熠鼓着嘴说道。 “怎么不开心,不是去找你泽哥哥玩了吗?”徐太妃耐心的问道。 泽哥哥就是殷泽,是殷氏大哥大嫂的儿子,比萧熠年长三岁。 “泽哥哥是坏蛋!”萧熠绷着小脸,一本正经的控诉,“他欺负我,抢我东西,还推我。” “好了,熠儿,小孩子家一起玩,磕磕碰碰总是难免,咱们要大度。”一旁的殷氏严厉的瞪了他一眼,语重心长的教育他。 萧廷和徐太妃觉得殷氏说的没错。 可萧熠撇着小嘴,委屈巴巴的样子也很可怜。 “他把我推到水里,还抢我的玉葫芦。他是哥哥,他做错了事情,却为何让我大度。” 一番话有理有据,萧廷和徐太妃狐疑的看向殷氏。 殷氏连连摆手,笑道:“没有的事情,你们别听他胡说,今儿两人是闹了些不愉快,我在旁边看着呢,他可没吃亏。” 听了殷氏的话,两人就放下心来,还一起笑话萧熠,人小鬼大,倒是学会告状了。 五岁的小男孩正是童言无忌的时候,也说不过大人,气的泪眼汪汪,一跺脚就跑了。 大人们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反而笑的更欢了。 萧熠闷着头跑到屋外,刚好和准备进屋的容安撞在了一起。 别看他人小,但虎头虎脑的,撞人还挺疼。 容安揉了揉肚子,迎上萧熠委屈又愧疚的眼神,那黑黝黝的大眼睛沾了泪水,像小鹿似的,别提多可爱。 容安揉了揉他的头发,蹲下身子问道:“熠儿怎么啦,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跑出来?” 萧熠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和容安接触不多,但是他认得,这是四叔的妻子,是他的四婶。 四叔很疼他,那么和四叔是一家人的四婶肯定也很疼他吧。 这么一想,萧熠嘴一瘪,便在容安面前哭道:“四婶,他们都欺负我,他们都不相信我的话。” “他们是谁?”容安拿出帕子给他擦擦眼泪,问道。 此时尚不到饭点,萧瓒也还没有回来,所以容安倒是很乐意陪萧熠一会儿。 “我母亲,我父亲,还有祖母。”萧熠抽泣的说道,他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容安耐心的听着。 “我没有做错事,做错事的人是殷泽,他就是个大坏蛋,但是我母亲总是偏心他。”小家伙愤慨的说道。???.biQuPai. “我再也不想去外祖家,再也不要和殷泽一起玩了。” 容安看着他鼓成包子一般的小脸,忍不住用手戳戳,笑道:“我相信熠儿。” 萧熠打了个哭嗝,眼巴巴问道:“真的吗?” “真的。”容安认真的点点头,又说:“那个殷泽是不是把你推进了养鱼的池塘?” 萧熠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