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小雨淅淅沥沥,仍不见停。 容安回瑶光殿,萧廷也回到自己的住处。 天香苑的院子里落了一地海棠花瓣,看起来娇弱可怜。 长廊上的八角宫灯投映在湿漉漉的青砖上,晕染出一片橘色。 屋内的窗纸上映着一个女子静坐的侧影,萧廷看着那一抹孤寂的身影,叹出一口气。 下人将他推进屋后,就掩门告退了。 “夫君,你回来了。”殷氏看见他,忽的回过神,赶忙来推他。 两人一起在桌边坐下,萧廷看着她憔悴的样子问道:“你何时回来的,吃过饭了吗?” “刚回来一会儿,吃过了。”殷氏随口答道。 其实根本没有吃,她没有胃口,加上今日回娘家要东西,和哥嫂他们大吵一架,闹的很不愉快,娘家人也没有留她吃饭。 “对了,熠儿怎么样了,我听说他不肯吃药?”殷氏想起来问道。 “已经退烧了,并无大碍,弟妹为他熬了新药,他现在很愿意喝药。” 说起容安,殷氏心中很不是滋味。 儿子现在根本不想见到她,却十分依赖容安,她知道萧熠很讨厌喝药,可容安熬的药,他居然愿意喝。 “想不到弟妹还有这本事。”她说道。 “是啊,确实没想到,她本事可大了。”萧廷说着,露出一丝微笑。 妻子还不知道永春堂就是容安开的,还有那奇货可居的舒痕膏也是她做的。 若是平日里就和她唠嗑唠嗑了,可现在哪有心情说别人的事情。 殷氏正觉得萧廷夸容安的笑容有些刺眼,便又听他问:“你东西都拿回来了吗?” 她顿时觉得面上一片燥热,心中一阵难受。 “大部分都拿回来了。”她小声说道,明显底气不足。 萧廷看她的神色也能猜到,又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乌木匣子,便拿过来打开。 里面都是一些小玩意儿,有玉佩,有金饰,还有宝石,有一半儿是萧熠的,还有些是殷氏自己的。 萧廷只觉得荒唐,怪不得萧熠经常说殷泽抢他的东西,怪不得萧熠的好些东西,莫名其妙就再也没见过了。 他随手拿起一只羊脂玉的玉葫芦,这玉葫芦精雕细琢,玉质温润,价值不菲,这是容安初来王府时送给萧熠的见面礼。 也正是因为这只玉葫芦,殷泽将萧熠推到了湖里。 “简直荒谬至极,这么多次,你就一直纵容着?”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还有殷府的人就这么纵容着?” 殷氏垂着头,不知道如何接话。 “这已经不是小孩子之间闹着玩了,这就是鸡鸣狗盗,这些全都是赃物!”萧廷气的将匣子摔在桌上。 他脾气温和,几乎没有发过火,忽的摔东西,将殷氏吓了一跳,睁着泪眼怔怔的看着他。 萧廷也看着她,只是目光没有往日的温和,满是气愤,失望和不解。 他气自己的儿子被欺负,更气孩子的母亲和她娘家人一起做帮凶。 殷氏一句话也不说,就是哭,越哭越伤心。 萧廷很无奈,还想问些什么,但看她哭的摇摇欲坠的模样,只能打住。 …… 这一场大雨接连下了三天三夜。 萧瓒巡视完金矿,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栾平郡,那里的栾河之水暴涨,恐有决堤的危险。 容安这才意识到,萧瓒真的很辛苦,总是在外奔波,哪里有需要,就要赶往哪里。 真不知道,他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造反。 而永春堂这两天也推出了新药——枇杷膏和枇杷糖。 枇杷膏再稍微加工一下,就可以做成方便携带的枇杷糖。 二者功效一样,都能润肺化痰,止咳平喘,生津补气,调心降火。 枇杷膏是瓶装,枇杷糖是铁盒装,都卖一两银子。 这些天下雨,生病的人不少,新药一出来,就被抢购一空。 不出两天的时间,永春堂的新药就火了,尝过的人无不夸赞神奇,奔走相告,只可惜供货太少了。 这一天,容安来铺子里巡查,待了半天后准备打道回府。 马车行至一处僻静的巷子时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容安为了低调,也为了方便,出府办事时从不坐带有王府徽标的马车,随行的侍从也不多,毕竟幽州的治安还是不错的。 现在被人拦了下来,容安挺吃惊的,但却并不慌张。 无论对方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