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瓒送完萧廷回到瑶光殿,先找来福问了一些情况。 白日里发生在桐苑里的一番争执早已传遍了王府,现在大家都知道徐太妃和容安不对付。 萧瓒揉了揉眉心,颇为头疼。 进了寝殿,看见容安靠在锦榻上看书,知道她不会受到太多影响,但他还是走过去歉意的说道:“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容安抬头看着他,他年轻俊美的脸上带着掩盖不了的疲惫。 想想也是,他在外要操劳军务,回府还要处理庶务,真的挺不容易。 “没关系,谢谢王爷相信我。”容安说道,她也不是那种蹬鼻子上脸,喜欢拿乔的人。 “本王对你这点了解还是有的,你不是那样的人,就连大哥也是无条件相信你的。”萧瓒在锦榻另一边坐了下来。 他双手放在膝盖上,目视着前方,又说道:“只是母亲对你有些苛刻,还请你多多包容。” 容安敏感的发现,萧瓒对她客气了很多,她想这大概和在草原上发生的不愉快有关系。 萧瓒虽然说没有怪她,但两人之间的隔阂和分歧已然产生,就不是那么容易消弭的。 其实这也怪她,她没有把别人放在心上,又怎能指望别人还一如既往的心无芥蒂。 “王爷言重了,我做小辈的本也不该与长辈争锋相对,不过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关乎到王爷您的侍妾,甚至子嗣,我实在是担当不起。”容安诚恳的说道。 萧瓒依旧目视着前方,甚至沉默了好一会儿。 容安奇怪的看着他。 “这件事本王会还你公道。”他隔了一会儿才说道。 又转头看着她问道:“你可有什么怀疑对象?” “有的。”容安看着他点点头,其实在梧桐苑亲眼看见香囊里的麝香时,她就想到了一个人。 这半日,她在殿中又盘问了几个人,之后就更加确定了。 她凑到萧瓒跟前小声的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萧瓒剑眉拧起,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这半日我左思右想,实在想不通她为何要这么做,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是受人指使的。”容安说道。 “而且我并没有实质上的证据,所以不敢打草惊蛇,想着等王爷回来,定是有办法审出实情来。” 萧瓒神色凝重的点点头,一个宫人而已,自然多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 萧瓒做事雷厉风行,这一晚他没有再回瑶光殿,倒是王府刑室里的灯亮了半宿。 隔天一大早,徐太妃正在用早膳,萧瓒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徐太妃抬头看着他带着血丝的眼睛和清湛的下巴,一看就是整宿没睡,不由皱了眉头。 “这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让你连夜去处理?”她心疼的埋怨道。 萧瓒弯唇笑了笑,“还真有。” 接着他手一挥让屋里的下人全部退下。 “你这是作甚?”徐太妃放下手里的勺子,不解又有些不安。 “给母亲留些面子罢了。”萧瓒笑道,只是这笑很是淡漠。 他的话令徐太妃心里一沉。 下人都退下了,萧瓒这才从怀里拿出一封认罪书放在她的面前。 徐太妃阅览的时候,他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带着清香的茶水滋润了唇舌和干燥的喉咙,他觉得舒服多了,但自始至终,他的眼神都是清冷的。 “胡说,这怎么可能?”徐太妃已然看完了,拿着这封认罪书双手重重的扣在桌子上,满脸匪夷所思。 “是啊,这怎么可能!”萧瓒也这么说,只是他的语气是讥讽而好笑的。 他的态度令徐太妃觉得刺痛,他相信这封认罪书,这本就是他亲自审问出来的,按理说,她也不该怀疑才是,可是她难以接受。 “这也许是污蔑。”她绞尽脑汁的想着各种可能。 “母亲一定要这样自欺欺人吗?”萧瓒问道,“事实摆在眼前,冯姑姑就是舅母的人。” “这么可能呢,你舅母她贤惠淑德,毫无心机……” 萧瓒的讥笑声打断了徐太妃的话,“母亲,忘记大嫂了吗,您以前也是这么夸她的。” 徐太妃顿时哑口无言。 “您想,冯姑姑的妹妹与那张秀才成婚七年了,这也就意味着,冯姑姑在王府为舅母做了七年的眼线。”萧瓒一边说,一边摇头。 真的难以想象,他的瑶光殿里竟然一直潜伏着这样一个人,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徐太妃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