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夫人像是被丫鬟说服了,但听她的语气依然带着一丝犹疑。 接着是一阵悉悉率率声,丫鬟问:“小姐今儿想穿哪件?” “就这件青绿色吧。”夫人答道。 须臾,两人似乎走去了案边,萧瓒知道她已经穿好衣服了,这才侧头看了一眼。 只见那位年轻夫人坐在窗前的案台边,她的丫鬟正在为她挽发。 晨光从敞开的窗户照进来,照在年轻的夫人身上,将那一头浓密如云的青丝赋上缎子般的光泽。 丫鬟手巧的很,很快便给她挽了一个朝云髻,纤细优雅的脖颈配着线条婉约柔美的侧颜,这个瞬间,萧瓒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惊为天人。 也因此他再次失礼忘记收回目光,只见挽好发的夫人抬起手臂,露出一截皓腕,阳光下她的皮肤雪白晶莹,和手腕上的红色镯子形成鲜明对比,煞是好看夺目。 可是她却将镯子褪了下来,交给身后的丫鬟。 “今日要去住持法师那里求护身符,这镯子鲜艳,戴着它只怕冲撞法师,还是素净些好。” 丫鬟小心的将镯子接过来,一边走到衣橱前将东西藏好,一边说道:“小姐这几日吃斋念佛,头上除了挽发的簪子再无其他,如今连镯子都要抹下来,当真诚心,佛祖都看见了,一定会赐予您最灵验的护身符。” “就你会说。”夫人侧头看着她,莞尔一笑。 萧瓒看着她沐浴在晨光中的脸,如玉颜生晕,美艳不可方物,可她宛如清泉般清澈的眼睛里却莫名笼罩着一层失落与灰暗,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并不是那么有生机。 很快,主仆二人便锁门走了。 萧瓒从房梁上下来,他走到衣橱边,打开橱门,密道的机关就是衣橱里挂衣服的两颗木质圆形铆钉,同时向相反方向旋转就能触动机关,衣橱自动移开,露出墙上一个矮门大小的洞口。 他不禁有些懊恼,昨日触动机关后,竟忘记将衣服再挂回去,这才引起了那位夫人的怀疑。 想到这里,他又仔细看了看机关,乍一看就是普通的挂衣钉,一般人很难看出其中的玄机,那位夫人也不可能发现的。 放下心来,萧瓒又瞥见橱柜最上层的那一格里躺着一只血玉镯子,那便是夫人手上褪下来的。 这丫鬟藏东西还真是随意,自以为藏得够高别人看不见,殊不知大高个往这一站便一览无余。 不过这寺里一般也不会进贼就是了。 萧瓒盯着那玉镯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上手了。 为什么呢,因为这可是极其罕见的血玉,大多数人一辈子也见识不到的好东西。 他之所以认识,是因为祖母有一块血玉玉佩,那块玉佩是先皇赏赐给祖母的嫁妆之一。 虽然只比铜钱大一点,而且中间还有一处细小的绺裂,并不是完美之物,可祖母还是爱若珍宝,时常拿出来把玩。 自小跟在祖母身边的萧瓒自然见过很多次,也听祖母说过血玉的珍贵。 现在眼前这只堪称完美无瑕的血玉镯子令他叹为观止,若是祖母见到了也一定会万分惊喜。 可惜了,这是他人之物。 萧瓒有些遗憾的将镯子又放回了原处。 …… 主仆二人是晌午时分回来的,萧瓒也刚从密道里出来。 据探子的消息,宫里的曹公公今早来了护国寺,所以他又再次进密道听了半天墙角。 此时他已经离开了屋子,正蹲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榕树上。 透过枝叶缝隙,他看见主仆二人站在院子里,丫鬟的眉头蹙着,夫人却面色平静。 “这事怎么能怪您,是小沙弥给您指错了地方,他怎么连住持的禅院是哪一间都搞不清楚啊。”小丫鬟的声音满是懊恼。 “到底还是个孩子,看着也就六七岁,肯定有粗心大意的时候。”夫人劝说道。 “是啊,咱们都能体谅这个错误,可您看那禅院里的弟子凶神恶煞的样子,把您当贼似的。 都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以宽容为度,可依奴婢看他锱铢必较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佛门中人。”丫鬟依旧有些愤愤。 “再说了,您捐了那么多香油钱,可是寺里的贵客,竟被一个小小僧人恶言驱赶。” 夫人无奈的抿唇一笑,道:“要不咱们再把香油钱要回来?” “那怎么成,退了香油钱,在佛祖面前的那些祈福就不灵了。”丫鬟气馁的说道。 “就是啊,佛祖都看得见,那人如此无礼,佛祖自会给他教训。” 丫鬟抱怨了一通,也知道多说无益,这才叹了口气说道:“小姐现在总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