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和姜思娴待了一整日,夜幕降临时,一直在外面奔波忙新铺子的姜少陵也赶回来了。 三人一起用了晚膳,又闲聊了好一会儿,容安才起身告辞。 姜思娴和姜少陵一起将她送到门口,又看着她上了马车,目送她走远,这才高高兴兴返回府中。 容安上了马车后,就靠在车厢上假寐,阿蛮想她一定是累了,毕竟出来了一整天。 夜晚的街头不复白日的喧嚣,变得很安静,一阵马蹄声和车轱辘声由远及近,接着和他们的马车擦肩而过,朝反方向奔驰而去。 须臾,一辆马车跑到了长安街的尽头,从角门驶进了宅院。 萧廷先命人将又困又累的萧熠送回他自己的院子,这才看了一眼站在车前的侍卫。 侍卫会意,连忙走到他身后,推着他的轮椅送他回去,边走边回禀道:“大公子,刚刚属下看见周参将了。他护送一辆马车与我们擦肩而过,看样子是从隔壁那户人家出来的。” “这段时间确实没有见到他了。”萧廷目视着前方朦胧的夜色,脸上丝毫没有惊讶之色。 在王府亲卫中,领参将头衔又姓周的,除了周侍卫还有谁。 但凡容安在幽州,一直都是他护卫其安全,现在他又被萧瓒派去保护容安,这并不奇怪。 但巧就巧在住在他隔壁的竟然还真是晋阳知府的一双儿女。 这处宅子唯一的邻居就是隔壁那一户了,上次萧熠翻墙爬去了别人的院子里,他自然要引起重视。 派人调查一番后才知道隔壁的宅子是前不久刚租出去的,租给了一对晋阳来的姜姓兄妹,而他们来幽州是为了开铺子做生意。 来自晋阳又姓姜,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容安的外祖家,先前也有听说她表兄在晋阳的生意做的很红火,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去验证,容安就出现了。 “公子若是不放心,何不直接将隔壁那处宅院买下来,到时候铲平了再筑起高墙,咱们府院就四面空旷,再也没有比邻,守卫也不留死角。”他身后的侍卫大胆的提议道。 萧廷兀自笑了笑,他的话有些道理,但当下却并不可取。 “以后再看吧,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动。”他说道。 “是。” ……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一直到戌时,容安才回到梅林。 时候不早了,一回屋阿蛮就去耳房吩咐婆子准备热水让容安沐浴。 净室里水雾袅袅,原本在马车上颠了大半个时辰的容安浸在热水里,只觉得浑身舒适松乏,困意来势汹涌,她趴在桶沿上微微阖上眼睛,就这么睡了过去。 “小姐,醒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蛮将她摇醒。 容安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阿蛮忍着笑又带着些许红晕的脸。 阿蛮看着浴桶里的人乌发如云,披散在肩头,衬的一身柔嫩无暇的雪肌更加莹白透亮,在朦胧的灯火下仿佛能散发出柔光,娇躯更是浓纤合度,便是她一个女子每回看了都要脸红。 再配上这张精致无可挑剔的脸蛋,现在的容安早就褪去了青涩,长成了一朵盛放的牡丹,无一处不美。 “王爷来了,还是他发现您在净室里睡着的。”阿蛮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一边在心里嘀咕,这二人的相处倒叫她有些看不懂了,燕王怎么看都不是那种拘泥的人。 他既然爱惨了容安,怎的看见这副活色生香的场景,却跑出去喊她来伺候。新船说 一个身高体壮,整日舞刀弄枪的大男人是抱不动还是心不动,怎么就突然长了君子之风。 容安当然不知道阿蛮在想什么,她在感受水温,水还是温热的,看来她并没有睡太久,但困极时能眯上一会儿已经足够解乏了。 过了会儿,容安才从净室里出来,她穿了一件月白色交领襦裙,擦的半干的黑发披散在肩头。 她环顾了一圈并不宽敞的内寝,发现萧瓒并不在。 内寝和外面的书房隔着一架八扇素娟落地屏风,如薄纱般的素娟上绣着一副雪景梅花图,素雅高洁,若隐若现。 透过屏风隐约能看见外面的紫檀木书案书架,以及坐在窗前贵妃榻上的人影。 容安绕过屏风走了出来,果然看见一身玄色云锦蟒袍的萧瓒正背对着她坐在窗口,窗户半敞着,有凉爽的夜风吹了进来。 萧瓒听见声音转过头,俊朗的脸上一双星目幽暗深邃,淬着柔光,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容安,勾起的唇角带着自相矛盾的隐忍与平和。 “你把蚊虫都放进来了。”容安在他的注视下,莞尔一笑。 刹那间,静谧的屋内如光华乍泻,萧瓒仿佛听见露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