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别院内外火杖幢幢,萧瓒在门口与平西侯和萧明珠作别。 “这几日便辛苦你二人招待一下西月国皇太孙。”萧瓒交待道。 “王爷放心,定不辱使命。”平西侯拱手回道。 微醺的萧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与二人点头别过后上了马车。 目送着马车走远,平西侯才转头看着萧明珠问道:“刚刚席间王爷说他的后位已经有了人选,此话当真?” “应该是真的。”萧明珠点头道。 平西侯面露讶异,虽说跟他没多大关系,但此等大事谁还没个好奇心呢。 “是谁?”他问。 萧明珠微微笑了笑,“我四哥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人,便是那李氏,如今就住在城中的梅林里。” …… 戌时三刻,萧瓒的马车到了梅林。 这一路他都在车上闭目养神,临近盛典,事情愈发繁多,再加上今日应付难缠的西月皇太孙,着实有些累了。 马车停下后,他伸手捏了捏眉心才掀帘下车。 木屋里亮着灯,萧瓒看着那一抹昏黄,纷乱的心里蓦的一软。 他径直往木屋走去,上了门厅入得屋内,左转刚要推开寝屋的门,便听里面传来阿蛮低沉的声音。 “小姐,阿蛮斗胆问一句,您对燕王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奴婢突然之间有些彷徨。” 萧瓒推门的手一顿,隔着门缝能看见侧身站在案前的阿蛮和坐在椅子上的容安。 容安抬头看着她说道:“你这丫头怎么越来越爱刨根问底了,我记得上次才回答过你的问题。” “可是两次的问题不一样,上次您说要看燕王性情的最低点,这一点奴婢可以理解。 可当时奴婢忽略了一点,奴婢理所当然的以为你们和好后会一生一世一双人,相携到老,完全忘记了燕王当上皇帝后会有很多身不由己接踵而来。 沈星楼说今日瞥见那西月国公主容貌绝丽,犹如神女下凡,她是来联姻的。 除了她,也许还有别的公主、千金、美人在路上,她们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必都是天姿国色,这该怎么办?” 容安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好笑道:“能怎么办?顺其自然啊。 沈星楼也真是,你们难得遇见,我以为他终于开窍了才让你去送他,哪知他竟只与你说了这些无关紧要的。” “小姐,这怎么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呢,这事关您的终身幸福啊。”阿蛮心中焦急,再看容安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又感觉自己和沈星楼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就像你所说的,他当上皇帝后会有很多身不由己接踵而来,还有很多公主、千金、美人排着队等他去选妃,这些你没有想到,难道我也没有想到吗?”容安心平气和的反问。 阿蛮被问得哑口无言,也幡然醒悟,是啊,自己无知木楞,可小姐何等的聪慧。 “所以今日之事真的不稀奇。”容安又说道。 阿蛮看着容安平静无波的眼神,终于明白了,她在观望的不止是燕王性情的最低点,还有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小姐,无论如何,奴婢是不能接受燕王有别的女人的。”阿蛮说道。 就算她的想法并不重要,可她还是想说出来,她不能容忍吃了这么多苦的容安到头来还要和别人共侍一夫,皇帝也不行。 “我也不能。”容安笑道,“瞧你憋屈的模样,是不是小瞧了你家小姐的觉悟。” “小姐……”阿蛮听了她的话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担忧,“只怕到最后诸事都由不得我们。” “你想多了,他不是那样的人。”容安笃定的说道。 “凭我和他的情谊,他不会强迫也不会为难我。我和他一起回来,就是让他看看他要面对的职责与诱惑。 誓言易许难守,那一刻的真心却不容置疑。 无论以后他做怎样的决定,我都会尊重他,他同样也会尊重我的决定。” …… 一盏茶的功夫,萧瓒又重新进了木屋,容安刚要熄灯睡下,听见声响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只见萧瓒径直朝她大步走来,甚至来不及看清他的脸色,便被他抱了个满怀。 “唔,一身的酒气。”容安的鼻子撞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酸溜溜的,但不影响嗅觉。 萧瓒也知道自己身上有味道,但就是忍不住想先抱抱她。 得偿所愿后,在她背上轻抚了两下,才松开她。 看着容安皱着眉头有些嫌弃的样子,他不好意思的笑道:“那我先去洗洗。” 说完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