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九月初的幽州早晚都起了凉意。 容安沐浴后披了件云锦绸衫坐在书案前看书,她看的认真,以至于没有听见屋外的马蹄声,直到卧房的门被吱呀推开,她才恍然抬起头。BiquPai. “你来啦。”她看着站在门口身着黑色披风的萧瓒笑道。 萧瓒看着她烛灯下清丽婉约的笑脸,唇角不自觉的翘起来。 见她要起身,便上前一步,说道:“你继续看,我先去沐浴。” 说完一边解着披风,一边往净室走去。 现在萧瓒几乎每晚都会过来,所以他的衣物和热水都会提前备好。 容安没跟他客气,继续看了会儿书。 少顷,萧瓒一身清爽的从里面出来,走到容安的对面坐下。 容安抬头看向他,问道:“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可有眉目?” “我和大哥他们分析,凶手十有八九是西月国的人,驿馆那边也传来消息,负责皇太孙膳食的一个宫人服毒死了。” “畏罪自杀?那线索岂不是断了?”容安惊诧又遗憾。 萧瓒也很遗憾,“这件事,西月国的女帝自会彻查到底,我已经和西月使臣起草了文书,确定这件事与我们无关。 另外还送了他们一副冰棺,估计这两天他们就会动身回国了。” 容安听了恍然点点头,心想皇太孙之死或许就是西月国的宫廷内斗,这跟他们确实没什么关系。 “今日之事多亏了有你,不然这污水铁定要泼在我们身上,我倒不是怕了他们,只是不想再打仗了。” 容安见他说的实诚,心里也很赞同,“打仗劳财伤命,苦的还是百姓。” “我也苦啊,一打仗我就要出远门,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回来,你说我是把你带着呢,还是把你丢下?”萧瓒抱臂伏在书案上,看着她笑问。 容安看着他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哑然失笑,不过仔细想想,他这些年还真是不容易。 “皇帝不好当啊,虽说是九五之尊,但却要日理万机,南征北战。” “可不是,所以我根本不想当皇帝,可是现在的局势摆在眼前,容不得我逃避。”萧瓒的语气里有一丝无奈,但却没有任何抱怨。 容安知道他说的是心里话,他这个人骨子里的自由不羁远胜野心权谋,萧家老四原本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贵公子,可惜老天跟他开了个玩笑,家族重任竟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而他虽然没有野心,却极富责任心,又重亲情,所以又怎么忍心强迫他大哥来肩负这一切。 都说皇家没有父慈子孝,没有兄友弟恭,但萧家一定是个例外。 “做皇帝做的这么勉强,普天之下大概只有你了,恐怕说出去都没人信。”容安开玩笑道。 “即便勉强,但现在也甘之如饴。”萧瓒看着她说道,“因为你。” “因为我?” “对,因为你。”萧瓒认真的点点头,“今日大哥对我说,你身怀奇才,我能有你这样的贤内助是莫大的福气,所以你看,老天是公平的。我付出的,老天以另一种方式补偿了我。” 容安看着他脸上的满足与自豪,微微一笑:“替我谢谢大哥的夸奖,不过我现在可不是你的贤内助。” 萧瓒可没有被她打击到,他站起身朝她走来,容安正不明所以,便见他熄灭了桌案上的烛火,下一瞬,已经被他拦腰抱起。 “你不承认没关系,但能抱你去床榻,又能和你同床共枕的除了我没别人吧?”萧瓒不疾不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容安还真是无从反驳。 被他轻放到床上,容安便钻进了被子里,萧瓒熄了寝屋里的灯火也上了床。 他从背后抱住容安,手掌包裹住她微凉的小手,在她耳边说道:“能替你暖手暖脚暖床的人,除了我也没别人吧?” 容安在黑暗中无声失笑,背倚着他宽阔又温暖的胸膛,也许这个冬天连暖炉都不需要了。 这个念头一起,她才察觉这段时间潜移默化中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侧。 “再往后,天气渐冷,更深露重,甚至天寒地冻,你还会天天来吗?”她问道。 “当然,风雨无阻,雷打不动,我以后都不会让你独守空房。”萧瓒自然而然的答道。 容安猝然失笑,“听你这话,怎么觉得我有点可怜呢。” “怎么会?”萧瓒的语气里带着隐隐的笑意和揶揄,“天天睡懒觉的人怎么会比起早贪黑来回奔波的人可怜?” 容安被气笑了,转身看着他问道:“这是觉得委屈了?” “绝对没有,每天为了见你,跑多远都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