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武瑞安见满屋子人都强忍着笑意的模样,这才自知有些失态,便咳嗽了两声,老实地在桌旁坐了下来。 狄姜翻了个白眼,直摇头。 武瑞安知道自己又犯了个不小的乌龙,急着想要为自己洗刷耻辱,就在这时,他突然瞥见角落中有一圆形的物体,其上被罩着金丝绒的绢帛,看外形猜不出来里面是何物,便借此转移话题,道:“那是什么?” “那个啊……是小姐养鸟的笼子。” 老婆子说完,武瑞安和狄姜都是一惊。 武瑞安豁然起身,三两步跨过去,掀开了绢帛。 眼前便出现一个巨大的金质鸟笼,鸟笼里放着三个大碗,但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即是鸟笼,为何笼中没有鸟?”狄姜道。 老婆自叹了口气,道:“小姐素来身子不好,闺中只有它一个玩伴,养了它七八年了,却不想它在前些日子离家出走了,此事让小姐很是伤心,便病得愈发沉重了。” 狄姜和武瑞安相视一眼,心底都有了几分主意。 狄姜开了几副补血的药方留下后,便与武瑞安一起回了医馆。 医馆里,问药正在午睡,书香在前厅里看书。 他见了武瑞安,只点了点头,便算是行了礼。 武瑞安早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家,更加不会多礼,径直跟着狄姜去了后院。 后院的榕树枝上,挂着一方鸟笼,与长孙小姐的鸟笼相比,逊色许多,但是这也更加凸显笼中喋血鸟的艳丽来。 狄姜走到鸟笼前,逗了逗里头正在酣睡的七彩鸟,它蔫蔫地抬起头,满含期待的看着狄姜。 “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狄姜含笑道。 狄姜一说完,那鸟儿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个鲤鱼打挺便跳了起来。 武瑞安见了大为惊奇,讶异道:“你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狄姜点了点头,淡淡道:“这鸟儿不是来伤我性命的,它是来求我救命的。” 笼里的鸟儿一个劲的点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武瑞安瞪大了眼睛,缠着狄姜问。 狄姜宠溺地摸了摸它的头,笑道:“它是一只公鸟。” 鸟儿亲切的拱了拱她的手。 武瑞安楞楞地点头:“看出来了,所以呢?” “长孙小姐温婉貌美,贤良淑德,连我见了都喜欢,何况是异性?” “你是说它爱上长孙小姐了?”武瑞安大惊失色,仿佛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狄姜郑重地点头:“爱是可以跨越种族的。” “那你怎么能断定它是公的?毕竟,有时候爱也是能跨越性别的。”武瑞安撇了撇嘴,脸色有点发绿。 狄姜闻言,’哈哈’一笑,“王爷说的有理,可这只鸟确是公的,一只爱上了主人的杀人鸟。”狄姜说完,便将他向外赶,道:“长孙小姐服用过我的止血药后,再过七日,若还不见好,我们再去探她,这段时间,王爷暂且放宽心,回王府去等消息吧。” 武瑞安一听鸟儿也能爱上凡间女子,这下更加不放心了,临走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你,离,它,远,点!” “知道了知道了,你可真啰嗦!” 送走武瑞安之后,狄姜将鸟笼从树上取下,随后将它捞出来,将它肚子朝上放在手心。 只见它的尾部,已经有好几根红色的绒毛长出,这是喋血鸟开始嗜血的证据。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 时间匆匆而过,七日后,武瑞安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长孙玉茗病重,已经三日不省人事,不论多好的补血药,吃得越多,流的血越多,眼看就要香消玉殒了。 狄姜听闻后,立刻带着鸟儿,与武瑞安去了长孙府。 长孙府中,下人们人人耷拉着脸,所有人头上都似被阴云笼罩了一般。 玉茗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在下人心中的威望很高,人缘极好,此番她重病难医,谁都觉得痛心不已。尤其是这些看着她长大的下人们,一个二个可说是痛心疾首。 “玉茗小姐平日里对我们又和顺又体贴,夏日里到了夜间,下人房里酷热难当,她会特地嘱咐管家在我们房里添置两盆冰块降温,到了冬天天气转凉了又会记得为我们多添置两床棉被,这样好心肠的小姐……怎么这样命苦呀!”老婆子说着说着,又开始眼角抹泪。 狄姜与武瑞安跟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外界都盛传长孙玉茗貌美心善,近日一接触,却不想她对待下人竟也能做到一视同仁,这样乖巧和顺对人恭敬的世家小姐,若是十四岁就此夭折,也着实是太可惜了…… 此时长孙玉茗的闺房外,聚集了许多人,大多数是往来的下人,以及来探病的各家夫人们。 她们没有进屋去打扰,只是坐在花园里,陪着长孙夫人沈氏聊天,一个二个的眼睛里,多少都带有些水氲,那是真心流露出的悲痛。 “民女狄姜,见过长孙夫人,”狄姜走上前,拱手道:“民女斗胆,想再探一探小姐的病症。” 长孙夫人见了她,又是悲从中来,拿起帕子一抹眼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