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琼林?”武瑞安面露惊愕,显然没想到影响辰曌至此的人,会是她从前全然不在意的一个男宠! 这幅画……不是已经尘封了吗? 安素云心头的惊讶不比武瑞安少,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安素云是辰皇身边最亲近的女官,知道江琼林在辰曌的心中是怎样一个存在。若辰曌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瞒着所有人将画拿了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钟旭和师文昌都不知道江琼林的故事。师文昌一直垂着头,安静地立在一旁,无所表示。钟旭则秉持着一贯清冷的态度,直接拿来一柄烛台,将画放在铜盆之上点着。 火焰窜得很快,几乎片刻的功夫就将画卷烧掉了一半。 眼见火势渐大,江琼林的眉目在火焰中渐渐变红,这时,辰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床.上跳下,一跃而起,飞扑到火盆边上,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用衣袍将火扑灭。 随后,她将余下的画紧紧抱在怀里,哀求地看向钟旭:“够了,够了……魅已经死了对不对?能否把这些留给朕?” 钟旭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朕说行就行!这是圣旨!是命令!”辰曌发了狂似的大喊,师文昌和武瑞安连忙走来,将辰曌扶起。 辰曌披头散发,双目血红,眼眶中更有晶莹在闪烁。 辰曌从未失态至此,这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模样。 安素云说:“陛下,请您不要意气用事,只不过是一幅画,大不了再找人重新画过……” 武瑞安接道:“是啊,母皇,儿臣这就去召集天下画师,让他们……” “闭嘴!”辰曌怒目相向,扫视了一圈,道:“琼林已经去了,难道连一幅画都不能留下吗?朕这么多年来,安邦治国,辅佐朝纲,从未求过旁的……现在就这样一点渺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吗?现在只有朕……只有朕能保护他了……” 辰曌的声音里,带了些许哭腔,虽然仍是哀求的语气,但是却也带着不容旁人反对的命令。 钟旭叹气,道:“陛下,您现在的不冷静,都是因为这幅画在作祟,一切都等贫道烧了这幅画再说,可好?” “不行!朕不允许!这是朕的琼林,你们谁都不许碰他!”辰曌双目赤红,俨然一副已经被触到逆鳞,临界爆发的地步。 钟旭没有继续刺激她,而是将手放在背上,一副要拔剑的模样。 “不要乱来!”辰曌突然一声暴喝,与此同时,甩开了武瑞安和师文昌,将一旁的烛台上的蜡烛拔下,将尖锐地烛台对着自己的脖颈,大吼道:“你今天若是烧了琼林,朕也不愿独活!” 师文昌见了,连忙拦住钟旭:“道长,快放下剑!” 武瑞安也走过去,摁住了钟旭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妇人之仁。”钟旭叹息,极不情愿的放下剑,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辰曌,接道:“陛下,贫道明白画中人对您很重要,但是贫道想要告诉你的是,不管过去他对你有多重要,现在的他都只是想要害你性命的魅,你必须放弃他。” “不!是朕害了琼林!琼林怨恨朕也是应当的!你知道吗……他跟朕说,地下好黑好冷……他的伤好痛……他希望朕去陪他!朕已经负过他一次,朕不能再抛弃他第二次!”辰曌声泪俱下,凄凄哭诉,让身边的人都是好一阵揪心。 就在局面进入僵局,安素云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陛下,奴婢有一事未禀。” 辰曌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什么事?” 安素云接道:“在江琼林临死前,他曾交代过奴婢一句话,奴婢从未对您说起,请陛下责罚。” “琼林……琼林对你说过什么?”辰曌一愣,迟疑道:“可是有话要对朕说?” “回陛下的话,正是。”安素云跪在地上,始终没有抬头。 辰曌连忙走到她身前,抓着她的双臂,急道:“琼林说什么了?他说什么了?” “他说……是您给了他一个美好的希望,一个旁人欣羨的前途,是您给了他光明的未来,让他曾经尝试过张开羽翼,虽然您也同样折断了他的翅膀,但他永远会记得,没有您,他就从未体验过翱翔。他不悔,不怨。” “琼林……他真是这样说的?” “回陛下的话,是。” “他……没有怪朕?” “回陛下的话,是。” “啪嗒”“啪嗒”……接连两声,安素云明显感觉到有两滴灼热流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她慌忙抬头,便见辰曌满目怔忪,一脸泪痕。 泪水断了线,从辰曌的眼眶里淌出。 就在辰曌失神的片刻,安素云飞快地抢走了她手中的烛台和画轴残卷。 安素云抱住辰曌,将烛台踢到一边,将画卷扔给钟旭,随即紧紧抱住辰曌,不让她有任何动作。 “你干什么!你给朕滚开!放开朕!”辰曌重新变得狂躁起来。 钟旭眼疾手快接过画卷,再次点着,画卷便在他的手里化作了灰飞,最后连一点灰烬都没能留下。 辰曌眼睁睁地看着画卷燃烧殆尽,眼神从暴怒,变成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