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摆了摆手,打断她道: “不是每个人都贪恋权贵的。” 武瑞安嘴角带着嘲笑,冷哼道:“你看,本王身陷囹圄,玉茗费尽心思都不能为本王翻案,而你呢?处理这种事情多简单啊。那和尚是你找来的罢?让惠藤说出真相对你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如果本王真的想要权势,本王一定紧紧抓住你的手,绝不会放开你,又怎会将你往外推?” “那是因为你知道,我不会让你为所欲为。” “呵,为所欲为?本王究竟做什么了?竟让你这样觉得?” “本王现在不过是想娶一个心爱女人,这难道不应该么?狄姜,本王为了你,耽误了多少年光阴,你现在还要来怀疑本王?” “可你爱的人根本不是长孙玉茗!” “不是玉茗?”武瑞安冷哼:“你凭什么这样说?” “……”狄姜沉默了,只定定的看着他。 武瑞安扬起嘴角,微笑:“你想说,本王爱的人是你,对不对?” 狄姜依旧沉默,不回答,但眸子里的肯定却已经让武瑞安嘲笑不已。 “狄姜啊,你太自大了。” 武瑞安失笑,满目怨愤,缓缓道:“不错,本王承认你很特别,过去十年本王都对你格外迷恋。但现在,本王爱的人只有玉茗。” “过去的近两百个日夜,玉茗为本王流尽眼泪,求遍所有人,虽然你动动手指头就能做到她永远也做不到的事情,但这份情谊,却是你永远也比不上的。” “本王之于你,是微不足道的蝼蚁,可是本王却是玉茗的唯一。而她亦是这段时日以来,唯一让本王感觉到温暖的人。你告诉本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不等狄姜回答,武瑞安已然接道: “本王此生,非长孙玉茗不娶。” …… …… 当晚,狄姜没有回见素医馆,而是去了水牢。 水牢里的水已经干涸,狄姜抬手,便见空气中升起武瑞安的身影。 黑暗中,武瑞安的双目的眼白部分通红,在幽暗的牢房里,显得格外猩红,格外可怖。 他的双手被绑在墙上,下半身一日日浸泡在漆黑的水里,冻得全身颤抖,疼得几乎麻木。 在这样的绝境里,只有长孙玉茗能来看他。在满布水蛭的水池里,她亦能奋不顾身,与他同甘共苦。 或许,自己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了。 武瑞安娶长孙玉茗,不是因为权力地位。 他这样做,真的只是因为爱情。 …… …… 狄姜回到见素医馆,想了一整夜,最终翻开玉茗花神的那一页,将长孙玉茗的名字写了上去。 不爱是一生的遗憾,爱是一生的磨难。 若有一天,你成为别人的新郎,我会绝口不提当年的疯狂。 我把长孙玉茗的名字写上花神录,就是送给你最后的礼物。 …… …… 三日后,长孙玉茗的身体一日日好转,逐渐康复。 左相极为高兴,欢喜收下武王爷的聘礼,并上奏辰皇下旨赐婚。 婚礼定在下月初一,是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 大婚的那日,武瑞安穿着红灿灿的礼服,骑着白马,风风光光的将长孙玉茗迎进了武王府。 狄姜躲在墙角,看到他漫不经心投来的一眼,那一刻,就连呼吸都要停止。 他从来都是那么英俊,那么耀眼,但他的目光,再也不会在自己身上停留。 狄姜回去的时候,在武王府的墙外发现一篓旧衣,那衣裳让人很是眼熟。 这些衣物都是狄姜曾穿过的几身常服,被武瑞安细心存放,才免于被大火焚毁。 但今日,它们却像垃圾一样,被人扔了出来。 篓子的最底部是一件火红的嫁衣,嫁衣里面还放有一卷卷轴。 那是一张娟面红缎的聘书。 “夫有太平府荣康坊王府一座,仆三百,地七千亩,身家财产约赤金三十万两,今上交库房门匙及账簿,将全数身家备作聘礼交与妻统管。谨以白头之约,良缘永结。愿与狄姜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亦长相思。” 落款是武瑞安的名讳,缎底画着合欢花,看得出一笔一画皆由他亲手所书。内容虽然简洁滥俗到让人发笑,可狄姜却笑不出来。她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武瑞安被软禁在刑部时,他终日咬着笔头,坐在桌前冥思苦想写信的模样。原来那时候他就在想聘书了…… 狄姜握着婚书的手颤抖不已,双肩亦止不住的抖动。 多少年来,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失态。 今夕隔世百年,姹紫嫣红看遍,才知心已动,人已远。 人非物非事事非。 往日不可追。 (作者有话说:我觉得,我可能把帝君党,王爷党,都得罪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