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膳食准备好,莲花双眼亮晶晶地等着他发话,他点了点头,就见她笑眯了眼,迫不及待吃了起来。 她好饿好饿啊,胃里跟着了火一般烧得慌,不由得吃得快了一些,嘴巴一鼓一鼓的,差点噎着。 皇帝慌忙给她拍了拍背顺气,跟她说:“吃慢些,没人和你抢。”她才放慢速度。 待莲花吃完,又开始迷糊犯困了,皇帝见状,让她靠着他,手给她揉着肚子,刚吃饱不好就睡。 莲花靠在皇帝身上再次沉沉睡去。 皇帝帮她揉了一阵肚子,抱着她上床躺好,贪婪地看了她半晌,终于不舍地移开眼睛,朝星辰殿外走去。 待张庆跪在皇帝跟前,皇帝眸中泛着冷意,说道:“你的人,朕让你自己处置。” 从苍澜院小太监遮遮掩掩的诉说中,他就猜到星辰殿中有人阻挠,若是真让这些奴才得逞了,后果不堪设想,当初他安排那太监给那小妃嫔,就是默许了她的人可以来星辰殿找他。 张庆嘴巴发苦,叩首到底,说道:“谢万岁爷恩典!” 终究啊,三才是保不住了…… 就在方才,莲小主睡下后,万岁爷将他唤出星辰殿,他就猜到,万岁爷要清理人了。 张庆怎么不知道万岁爷说清理的是谁呢,正是他的干儿子张三才和他身后那群蠢蛋。 这个糊涂虫,怎么教了这么多年,还是如此糊涂! 原以为今日事后万岁爷一直没有提起,便以为能侥幸逃过一劫,不曾想万岁爷不是不处置,而是心神被莲小主占据了,懒得分神。 这不,今夜万岁爷一安抚好莲小主,立刻就腾出手来进行清理,连一夜都不愿意等,可见万岁爷有多在意莲小主。 张三才与他同姓,又与他同乡,还是个孩子时就跟了他,他是太监,也没个儿子养老送终,便认了他当干儿子,没想到悉心培养这么多年,还是如此糊涂,连星辰殿的风向都看不清。 若换个人也就罢了,怎么惹的偏偏是莲小主的人,还是在那种紧急关头,若莲小主真因他误了时辰出了事,他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平息万岁爷的雷霆之怒一二。 如今万岁爷让他亲自处置,也算给他脸面,若是万岁爷出手,必定要了他的命。 等万岁爷匆匆进入星辰殿后,张庆缓缓站起来,仿佛一下老了几岁一般。 悉心培养多年的干儿子,如今就要废了,他怎能不痛心。 张庆无力地朝一个小太监招招手,让他找张三才过来见他。 半夜,星辰殿的几个太监七手八脚的拖着一个人朝远处走去。 这个人用力挣扎:“干爹,饶了我吧,冯吉不过是一个外人,我才是您的干儿子啊。” “干爹,您为什么要为他出头,儿子不服,儿子不服。” 他是死也想不通,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发落他。 他哭着问干爹为什么,干爹就问他一句话,问他今日下午做了什么,就再也不肯说了。 张三才愣了半晌才想起冯吉的事。 今日让人打了冯吉一顿又赶走他后,张三才只感觉神清气爽,通体舒泰,好久没如此畅快了。 在他看来苍澜院那个答应早失宠了,如今又出了事,冯吉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等下值后,便小酌了几杯,美美地睡了一觉。 半梦半醒之间被人弄醒,就见干爹面容冷酷地坐在他房中,带着人要将他杖责五十,再发落到浣衣局去当杂役,此生再也不能回星辰殿。 一日之间仿佛从天堂走向了地狱。 张三才想起下午的事,痛哭流涕,不断地跟他干爹求饶,说将来定不会再为难冯吉,可没有用,平时待他不错的干爹一点也无动于衷。 他才是他干爹的干儿子啊,为何干爹要为一个外人出头,过往都是假的不成,他不服! 夜已深,哀嚎声戛然而止,想是被堵住了嘴。 张庆卸下冷酷的神色,眼中只剩下哀痛。 三才到最后还以为他被发落是因为冯吉,如此蠢笨,现在被发配去浣衣局也好,他还能照看一二,好过将来闯下更大的祸事连小命也保不住。 唉……张庆心中叹息,蹒跚起身走出张三才的房间。 从此以后星辰殿再也没有张三才这个人了。 次日清晨,星辰殿寝殿内。 莲花醒来睁开眼睛,脑子有些混沌,昨夜她好似做了一场梦…… 目视空虚发了一会儿呆,她坐起身子,抓了抓头发,才发现身上的被子不同,又看向周围环境。 她有些怔愣,这床怎么像是金丝楠材质的?这帐子是流云帐吧! 这儿怎有些眼熟? 莲花掀开被衾,撩开帐子,光着脚丫子下地走了两步,越看越眼熟。 咦,这不是两年多以前她来过的星辰殿寝殿——万岁爷的居所吗? 她怎么到这里了? 她抓了抓头,歪着脑袋想了想,莫非昨夜不是做梦,她真的吃了万岁爷一顿饭? 她破罐破摔的想,好吧,吃都吃了,也不能吐出来还给他,以前万岁爷也吃了她那么多,昨夜吃他一顿怎么了,就吃! 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