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他将眼前的小妃嫔放到了心尖上,如今人要与他生分,他的心中满是恐慌不安,若是错过了她,此生此世再难遇一人能让他如此了吧。 此时的莲花被万岁爷抱着,脸埋在他的胸膛,心口堵得发疼,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扑簌往下掉。 她好疼! 她告诉自己千百遍不能再想万岁爷了,她想要忘记万岁爷好好过日子,她要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可是为什么就那么难,为何心口那么空。 昨日被打入诏狱她不是不痛,只是麻木了自己,让自己不再去想,她怕自己承受不住。 如今被万岁爷抱在怀中,压抑多日的感情和委屈一瞬爆发,挡也挡不住。 皇帝听到莲花啜泣的声音,心也慌了神也乱了,低头不停用手擦着她的眼泪,可眼前的人儿却仿佛水做的一般,怎么也擦不干。 皇帝看她哭得鼻头通红,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整个人哭得一抽一抽的,心都要碎了,嘴里不停地温柔地哄道:“乖乖不哭,是朕不好,要打要罚任你处置,不哭了可好?” 怕站着累着她,皇帝顺势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将她抱在腿上,接着哄道:“御花园里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朕再也不拦你可好?” “你不是嫌诗词难么,朕教你可好?” 越哄莲花哭得越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的皇帝心神俱乱,心肝都疼了。 又哄了很多句,过往她想要的,什么都给她承诺了,人就是哄不好,皇帝又忧心她的身子,怕她哭伤了,实在是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办才好,登基之初面对整个江山的满目疮痍都没有让他心中如此没底。 “你想院中摆秋千,再搭个葡萄架,朕命人帮你做可好?” “……不是想将那支金钗换钱?那便换,朕亲自帮你换可好?” “……朕一直都信你,是朕不好,不该把你下狱…” 听到这句,莲花“哇”的一声,无声的啜泣转成了嚎啕大哭,信她还将她下诏狱,她还以为他要亲自弄死她呢。 “不哭不哭,乖乖,你要朕如何是好,无关社稷无关伦理,朕都应你可好?” 终于,莲花哽咽着声音抬起眼帘肯看他了,眼神中满是不信。 看明她眼神中的含义,皇帝心中刺痛,艰涩地说:“你不信朕也是朕的过错,朕从未给过你什么,自以为对你好,却忘了考虑你的感受,今后朕会改,你信朕这一回可好?” 莲花看着眼前万岁爷认真的眼神,看了一会儿,低下头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胸膛,垂下眼帘还是不肯说话。 见她的动作,皇帝心中大喜,知道她是听进去了,亲了亲她的额头,接着解释道:“下狱之事是朕考虑不周,只是当时你又不肯多言,局面对你很是不利,也不能就此将你放了,名不正言不顺,让你往后立身不正。” “若朕不插手,薛贵妃就会将你发落,朕不会将你交予她。你有朕护着就算下了诏狱,朕也能让你周全。” “在你走后,朕将流霜殿的人下了诏狱让人审问,他们心中有鬼,一夜过去,想来已有结果,能还你清白。” “只是朕发觉一夜也等不了,想到你在狱中很是不安,便连夜将你接了出来。” 莲花听着听着,渐渐停止了哭泣,原来是这样的么?自己误会万岁爷了么? 听到这里,莲花抬头看向万岁爷,眼睛红通通的,湿漉漉的,声音带着有些哽咽问道:“爷,那,那您就这么放,放我出来,是徇私了么?”无意识地又将‘我’字带了出来,声音还有些一抽一抽的,带着哭久后的沙哑。 皇帝一噎,他的小妃嫔关注的重点还是如此剑走偏锋…… 罢了,还是认了吧。 想到这里,皇帝无奈地点了点头,看她娇娇软软的模样,忍不住又亲了她额头一口。 见他点头,莲花眼睛有些亮,咬着唇,重新埋首进他的胸膛,心里有些甜蜜,心头萦绕着一句话:万岁爷为她徇私了耶!赏罚分明的万岁爷竟然为她徇私呢! 想到了什么,她又突然抬起头问:“那您会不会被人说成是昏君呀?” 要是如此,若不然她还是回牢里去好了,乖乖等着便是,她不想万岁爷名声有损。 “……”皇帝哭笑不得,这小妃嫔怎么什么都敢说,不由得捏捏她的鼻子,没好气地道: “小林子回来不是说李美人亲口承认了,是她推的你,不是你推的她,你是清白的,朕只是明察秋毫提前将无辜之人放了,怎能说是昏君。” 莲花鼻尖红红,眼睛肿肿,咬着唇想了想,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提到李美人,皇帝想起了一事,左右看看她,问道:“听小林子说,李美人今早还打了你,打在了何处,让朕看看。”刚来就被她有孕的消息砸懵了,又没看出她有何不妥,故而拖到现在才问。 “啊?”李美人打她了?没有啊,明明是她打的李美人。 哎呀,不会是小林子在帮她把话给说反了吧,小吉子果真是个人才,有他出马就对了! 想到这里,莲花眼神闪烁,有些心虚起来,见万岁爷还等着她说话呢,嘴里含含糊糊地“嗯”“呃”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