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都是大实话,这些门都是假的,别再折腾了,便是翻过去也出不去,别把自己搞得再瘦了。 瞧瞧进来才几日,好吃好喝供着,还越来越瘦了,脸上没二两肉,瘦得跟个杆儿似的。 这老头儿若以为这样的法子能行得通,妄图搞得他们人仰马翻,再来捡漏,那便大错特错了。 内卫司是将人当牲口用,他们影卫则是当成死人去用,像永不知疲倦的水车那般,连轴转个几日几夜,完全不成问题。 更何况还会轮班,这老头儿这么折腾是一丝希望都没有的,别再折腾自己了,看着那精瘦的身板就让人不忍。 黑衣人看莲秉成离去,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匿去,这老头还有一招,那便是爱搞回马枪,不过没一次得逞的。 黑衣人匿去前,顺手向别处发了个警示的信号,这老头大概是要去别的门碰运气了,跟其他人说一声为好。 宅子外。 戴着草帽,乔装给富户送完货的马叔,坐在地上歇息,用汗巾抹了一把汗。 他看了看斜对面,压低嗓门道:“实在狡猾,这障眼法高明啊,若不是小公子你识破了,恐怕咱们还会继续挖那条密道,到时免不了被人来个瓮中捉鳖。小公子,这背后之人恐怕来头不简单,要小心了。” 想想实在令人惊出一身冷汗。 他们跟踪到上回藏人的宅子,像铁通一般护卫严实,原以为人就在里头,在那边耗费了不少精力,却万万没想到只是个障眼法,空城计! 好大的手笔,竟然耗费如此多的高手给一个诱饵,只为抓人,若不是此话是小公子说的,他还不信。 真正藏人之处就是斜对面那处宅子,和原先那处只隔了几条街,不远。 现下这处宅子不算偏僻,不如原先那处人稀,却也不算太热闹,周围都是一些商贾富户的居所。 此时他们坐在巷口望向别处面,这条街三三两两走过一些挑夫菜贩,时不时经过一辆马车,他们这副模样,乔装的是给富户管家送完货的货郎,很不起显眼。 他们跟送货的这富户的管家打听清楚了,斜对面的宅子,前后左右都是富商的宅子,像他们同侧,也就是藏人宅子对面的宅子,是一个做丝绸生意的商贾,家主富得流油,人也肥得流油。 莲宝不像马叔那样坐在地上,他而是将扁担置于两个担子中间,人坐在扁担之上。 面上做了些修饰,否则以他的原貌,谁也不会信他是个挑夫。 他低声道:“马叔,趁着他们还不知晓我们已发现,今晚便动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人都准备好了吗?” 马叔若无其事的看向背后,没人经过,回应道:“小公子放心,都准备好了,只等你差遣,一声令下,就有人点火。” 莲宝点了点头:“好。” 又过了一小会儿,招呼马叔道:“走吧。” 说完挑着空担子起身。 马叔拍拍屁股,同时跟着起身。 他们踩点踩得差不多了,今夜点火的地儿也选好了,只等天一黑,给周遭几把火放过去,趁乱寻机。 这背后设局之人心思缜密,选的地儿让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可此处也有破绽,若是不被发现还好,若被发现后,比那处障眼法破绽多多了。 此处周遭宅子间密集,宅与宅子之间离得近,居住的商贾富户又喜攀交情,常互相串门,且商贾富户好排场,聘的家丁多。 一旦哪家失火,附近的老爷们于情于理都会派人帮救火,情面上好看,同时也怕殃及自家宅子。 这样一来,就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莲宝其实心中没底,从放火到救人,留他们的时间不多,设局之人将真正藏人之地设在此处,还有另一层用意。 那便是此处挨得离原先那处很近,若是这处有事,那边很快便能来救援,两处可相互呼应,不是那么容易救人的。 一旦失手,下次想再救就难了。 他至今也查不出来,这些人从何而来。 他可以肯定不是郭家的人,他借他人之手,密切监视着郭家的一举一动,可以确信不是郭能的人。 昨夜看了娘,娘日渐消瘦,再找不着小妹,娘的心病会越来越重,他等不了了…… 莲宝压低帽檐,与马叔两人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从路的另一头,驶来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两边各七八个高大的护卫,骑着枣红大马在两侧。 马叔瞧了一眼就嫌恶地不看了,这样的行头,是某个暴发户出门回来了。 这些商贾,最爱招摇过市,恨不得天下的人都能知晓他们有钱,一言一行都透露着铜臭味儿,与世家大族的低调内奢没法比。 也就现在的太平盛世,容这些铜臭商贾如此张扬,若换了十多年前试试,不知能让多少贼子恶霸惦记上,地方小一些的,连奸官也能惦记上,岂容这些商贾放肆。 马车在同侧宅子大门停,两个护卫将马车门打开,姿态做足请马车上的人下来。 莲宝与马叔一般,也不甚在意,朝着路另一侧离去。 惯性使然,他回头最后瞧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