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含欣慰地道:“彩琴,这个宫里,本宫最看重你了,你可莫要教本宫失望啊。” 彩琴恭恭敬敬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奴婢的命是娘娘救的,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贵妃满意了:“嗯,起来吧,那事还得抓紧去办。” 这奴婢的确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跟了她那么多年毫无怨言,便是以前受了冷待,也宠辱不惊,令她高看一眼。 “是。”彩琴起身,垂着头退出内殿。 贵妃见目的已经达到,不再多说,重新拿起册子看起来。 退出内殿后,彩琴唤了两名伺候的宫女进来候着,便走了出去。 走到无人之处,她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嘴角轻轻牵起,表情极尽讽刺。 那事是指对付徐德妃和莲美人的事。 苍澜院围得像个铁桶一般,派去的人都折了,没了音讯,若不是她做了安排,早就被万岁爷的人循着踪迹过来了,到时她第一个被问罪,而贵妃娘娘也脱不开干系。 当然,贵妃娘娘定然会将她推出去,说是她自作主张的,她也会为了报答娘娘之恩,将罪行揽在身上。 此事娘娘见希望不大,风险又高,便转头让她想法子先离间德妃和莲美人两人的关系。 离间的风险相对较小,也让人难寻踪迹,寻不到贵妃头上来。 此事关键难点在于容易被撬开口子的莲美人被护得密不透风,设计的都用不上,而另一个德妃则十分不好撬动。 莲美人这边,万岁爷将人看得如此之牢,连外出之时也派人暗中保护着,可疑之人无一能靠近,没法设套。 而徐德妃心志坚定,更是他们无法动摇的存在,种在华英殿的钉子接连被拔除,便是因露了痕迹,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面对的便是这种困难局面。 用当初对付贾才人那招是不管事的,在不经意间派几个奴才,和莲美人亦或者徐德妃说些半真半假的话挑拨,也是不管事的。 此事最好的法子,便是让有身份的妃子去接近莲美人或徐德妃,再逐步谋之。 他们这些奴才,连人都接近不了,又怎么能行挑拨之事? 贵妃娘娘明知此事困难,在这个节骨眼上,却不肯出面去挑动追随她的那些妃嫔,只让底下的人去送死,呵,当底下的人命不值钱? 恐怕娘娘心中所想的,便是万一成了呢?死几个奴才又有什么打紧的。 也是,连陈嬷嬷都没个好下场,其他人贵妃娘娘又怎么会可惜呢? 贵妃娘娘嘴里说陈嬷嬷颐养天年的好归宿,是找了个由头恩准陈嬷嬷出宫。 等人一出宫,便在宫外将陈嬷嬷双眼戳瞎,割掉舌头,交予薛府看管,像狗一样给几顿吃的吊着命,这便是颐养天年了,真是笑话。 不过陈嬷嬷也不是个好东西,落此下场罪有应得罢了。 若不是知晓了那件事,她还真会全心全意为贵妃舍出命去,这些年不就是如此? 彩琴目光泛起深深的冷意,听到好似有人跑了过来,她收起脸上的表情,面无表情看向来人。 不一会儿,便见彩霞慌慌张张地奔过来。 看到彩琴,她脚步一顿,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立即停步道:“彩琴,不好了,你去告诉娘娘,徐德妃疯了,抓了好多人呢。” 说着她焦急地直跺脚,抓着彩琴的衣袖,仿佛不知怎么办才好。 彩琴盯着彩霞焦急的脸,一瞬后,直接问道:“都抓的什么人,为何要抓?” 彩霞摇摇头,六神无主地道:“这,这我也不知晓,刚得知消息便过来了,只知道有个相熟的掌罚嬷嬷也被抓了!德妃无缘无故抓人,是不是要灭咱们娘娘的威风,给娘娘一个下马威?彩琴你说怎么办才好,事态紧急,若不然你快去禀告娘娘吧。” 彩琴面无表情,抓住彩霞的手直接扯开,平静地说:“知道了。” 说着不疾不缓重新走回去,走去内殿。 她边走边心中思量,徐德妃果然将门出身,办事毫不拖泥带水,有雷霆之势。 前几日来问协理后宫之事,贵妃娘娘避而不见,就只派人来了一次便不再来,而今贵妃还在等着出招,结果人压根不再来,没有被贵妃牵着走,今日一出手便抓人! 若她所料不错,徐德妃抓人并非逞威风,所抓之人多少与华庆殿的眼线有关,若不在敌对阵营,她真想喝彩一声。 至于彩霞算计的小九九,她压根不放在眼里。 彩霞见彩琴进去了,悄悄松了口气,出这么大的事,娘娘必然震怒,她可不敢去说。 其实她没有对彩琴完全说实话,她是知晓更多信息的,相熟的那个掌罚嬷嬷托人求告与她,说德妃娘娘在华英殿开了个公堂,抓了一大帮犯了规矩的奴才过去审讯。 那嬷嬷要赶来华庆殿报信之时留了个心眼,托了人,刚嘱咐好便被带走了。 她故意瞒了一些,彩琴不是聪明么,那便猜去啊,就知晓这点事便去禀告,娘娘定然怒上加怒的。 果然,内殿传来娘娘的震怒声:“什么?她好大的胆子,竟敢随意抓人!” 随即是摔杯子的声音。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