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叉着腰凶巴巴地道:“难道不是么?地方那么小,都不够玩的,若将宫里当做一座宅子,那是够大了,可若要放养娃娃,那就太小了,可比我小时玩的镇子小多了,实在不够玩,能玩的也不多。” 这么一说,他顿时明白了,主子的小门小户是这个意思啊,就是字面意思,没有丝毫引申的意思,重在小字,而不是门户二字。 的确,跟主子小时满地跑的城镇相比,宫里是小了些,宫里再大,也大不过一个城镇去啊,否则那得多奢靡。 他是听过主子讲一些她小时候的事的,主子小时候可是几乎日日都出去玩的,说把城里跟自家茶园都玩了个遍,还去乡下玩过,哪里是茶楼,哪里是酒楼,哪里有说书的,哪里有话本卖,哪里有糖葫芦泥人卖,那是如数家珍。 原来主子是说地方小的意思,而不是皇宫是小门户,原来是这意思。 只是,小门小户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他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忍不住要纠正主子,说了几句,忽然又是一惊,话直接哽在了喉咙里头! 等会儿,他漏了什么? 散养娃娃,散养?散养!!! 这娃娃,如果他猜的不错,是指主子肚子里头的公主或皇子吧,他的天呐,主子要散养公主或皇子! 若是万岁爷知晓,若是齐嬷嬷知晓,若是后宫妃嫔知晓,若是前朝大臣知晓,若是天下人知晓!!! 啊啊啊!他的主子啊,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竟然要放养皇子公主,胆子大起可吞天,皇子公主小小年纪便有专人教导,一言一行都有人管着,哪能像乡下村里的孩子那样无拘无束的到处跑到处闹。 他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难怪呢,难怪呢,他总算明白主子为何偷偷摸摸干了。 想明白了之后,他瞪大眼睛,想要说点什么。 主子瞬间懂了他的意图,眼明手快,立即出声阻止他:“不许叫嚷,若将奶奶吵来,就让你吹冷风顶水盆,哼哼。” 他忙一把捂住嘴巴,心里头却在哀嚎,这出惊吓,让他肝儿都颤了。 他的主子哟,想法天马行空,他的小心脏承受不住啊! 将皇宫叫小门小户也就罢了,还想散养皇子公主! 啊!杀了他吧! 当时他在一旁心如死灰,而主子不再管他,独自找着地方钉她的散养大法,还让他搭把手。 他行尸走肉,梦游一般让他干啥他干啥,渐渐的,他心里想开了,接受了这件事。 看到主子一脸得意的看着那本厚厚的散养大法,他不由得提议,让主子换个名头,换一个比较好。 主子问为什么,他开始给主子出主意,阐明利弊,这书封的字太大,这名儿太过瞩目,很容易被发现,若万岁爷或齐嬷嬷不小心瞧见这么写,就不得了了。 主子于是问他该怎么办才好呢,她很喜欢书名上的这个“论”字。 说到这个“论”字,主子就嘚瑟得很,问他“论”字用得好不好,那可是从万岁爷说书那里学来的,论哪朝哪代如何如何,论律法如何如何,论水利如何如何。 他明白了起名的由来,但这书名在主子手里头实在太胆大包天了,于是苦口婆心开始劝,好说歹说,最后才让主子改了主意,将书封上的名儿改成《劝学诗全集》。 等改了之后,主子夸他:“小吉子你不错嘛,挂羊头卖狗肉,甚好甚好。” 他那会儿心头放松,不由得调侃道:“哪里哪里,主子才是高明,您藏得可够严实啊,连奴才们都不知晓,万岁爷和齐嬷嬷更是连一丝风儿都不知,高明!”说着比了个大拇指。 主子听出了他话里头的调侃之意,哼了他一声,转身将书妥帖地放好。 他这才瞧清楚,原来主子一直将这些东西,放在床下一个隐蔽的抽屉里,瞧着特别不起眼的木格子,像长实在床板上似的,都没想到能拉开呢。 他伸头瞧去,就见里头隐约还藏了几本书,万岁爷那本诗经也在里头。 心里感慨,主子真跟个小老鼠似的,太会藏东西了,院子里几个人日日洒扫都没发现这暗格,就主子发现了。 从那时起,他有事无事便调侃一句,要逗主子了,便有意无意朝那里瞧一眼,满脸深意,次次惹来主子一个娇俏的瞪眼。 小吉子满脸哭丧着求饶,早知道当初不笑话主子好了,如今被主子整回来了,也看他笑话,真是现世报啊。 莲花这头听小吉子求饶,听得高兴,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容,仿佛在说,笑话她呀,来笑话她呀,看她怎么收拾他。 小吉子这人坏,那日被他发现了她的秘密后,久不久便调侃她一两句,齐嬷嬷在时候,也有意无意的瞧她藏东西的地方一眼,要吓唬她。 她写这本书很辛苦的,为了她的娃娃,她绞尽了脑汁,容易么? 若是小时让她待在宫里头这么小的地方,她人都要闷坏的,什么都玩不了,幸好她聪明,将宫里头能玩的都编写成了教程,写成了书,让她未来的娃娃没那么无聊。 慈母之心就是她这般的,只是,咳,那个好像不大适合让万岁爷和齐嬷嬷知道,她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