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青楼和酒馆,都是消息最灵通之处,青楼比酒馆要更甚之,往来之人皆为富贵之人,许多见不得光的秘密和勾当,都在青楼之中进行。 青楼与做皮肉生意的妓院可是不同,青楼要高雅得多,装饰豪华精致的雅舍,里面的女子貌美有才华,不能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每个人却都身怀一两样绝技,只卖艺不卖身,是名人士子、达官贵人谈事享受的高雅场所。 贵家公子,寻一二知己探讨风流韵事、诗词歌赋也是常事。 莲宝的很多消息,便来源于此。 此时还是青天白日,青楼的客还不多。 一名护院将他们引入一间雅间,请他们稍等。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一名女声: “小公子来了,小姐她身子如何?” 莲宝露出笑容来,起身转头看去:“瑛姑姑,娘身子越来越好了,天好时能在院里走个几圈,神医说养得很好,不必再吃药了,给调了药膳方子,用药膳养着便好。” 一名梳着别致发髻的女子笑吟吟地走进来,看不出具体年纪,头上只插了一支金身花型翡翠簪子,衣着蓝色的翠烟衫,别有一番风情,笑时眼角有淡淡的鱼尾纹。 “那可太好了。”瑛姑欢喜:“可要人参?前几日得了一支百年人参,用来补元气最好不过,给小姐用正好。” 虽是问句,却不等莲宝拒绝,就唤来一名小丫头去取。 莲宝没有客气,作揖:“那便多谢瑛姑姑了。” 马叔在一旁道:“小公子,你这就见外了,小心瑛儿跟你急。” “小公子不必见外。”瑛姑附和道,却瞪马叔一眼:“你还是见外的好。” 马叔嘿嘿直笑,知她为什么瞪他,还不是不满叫她瑛儿的事,嫌他叫得太亲热。 三人闲谈了几句,一道坐下。 瑛姑将近日探听到的消息一一说与莲宝听。 “如今宫中不平静,当官的心有顾忌,嘴巴严了许多,连楼里的生意都差了些,探听的只有这么多。皇嗣之事一日不尘埃落定,想来京城便一日不能平静。”瑛姑叹了口气。 寻常老百姓觉察不到,她这清风楼的感受却颇深。 莲宝点头赞同,皇嗣出事,进而引发朝中争端,这事他之前就知道了。 只是他搞不明白,世家隐藏在暗中联合,影响朝中局势,想将徐虎置于死地,连他都看了出来。 上头那位却仿佛不知道,还把许多站徐大将军的人给关了起来,实在是看不懂。 若说上头那位也想处置徐大将军吧,却一直拖着,迟迟不肯处置,要说不是吧,又把那些武将关押了,没什么人为徐虎出声。 实在让人奇怪。 瑛姑又道:“皇嗣没了,宠妃又伤了身子骨,勉强留下命来,听说那位面上看不出异样来,却下了朝便去陪着,近日都不曾私下里接见大臣,倒是个专情的种子,令人佩服。英雄难过美人关,便是天子也不外乎如是。” 这样的天子,有血有肉,比往日盛传的英明神武,更能触动他们这些底层的人。 只是皇嗣出事,宠妃恐怕伤了身子,起码短时间不能再生了,只怕这样的专情也久不了吧。 这样的事,她见得多了,来清风楼为情替姑娘赎身的世家公子不少,嘴里口口声声只爱一人,却从不会娶为正室,甚至不容许长子出自青楼女子的肚子里,但凡涉及子嗣,情爱便得站一边去。 皇室必定更残酷,一个不能生出孩子的妃子,即便再受宠,也不过是一时宠爱罢了。 莲宝正在心中理清这些线索,闻言没有评价。 他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一个帝王再如何陷于情爱之中,也不会失了理智,更像是想引导人这么想的一样。 由不得他不这么想,便是他小妹在宫中,他再希望小妹幸福,也不会有帝王专宠这种奢望。 唉……这也是蒙在他心中的一层阴影。 小妹那么单纯,莽莽撞撞的,若在宫里受了委屈,这么高的门户,他们便是想给小妹出头,也无从谈起。 故而大哥知道后,才更加拼命博取功名,效忠于皇,得天子重用,等将来为小妹多加一层附身符。 爹心大,没想那么多,只是暗地里嘀咕这个女婿不知如何,还想反正皇帝妃子那么多,少一个应该不打紧,要是不行,看看能不能想法子,把小妹要出来改嫁了。 二哥也心大得很,听爹一通乱说,哪那么容易啊,唉。 倒是娘,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说她在梦中曾经见过小妹,仿佛料定小妹能得到幸福一般,一点都不如他想的那样会担心。 等等! 莲宝猛然惊觉一个问题:“瑛姑姑,你是说怀有皇嗣的妃子,是当今天子的宠妃?” 若是他没记错,当初刘妃的父亲刘显章,说他的小妹也是宠妃吧? “应当是,这是楼里的一位姑娘,从一位大人嘴里探听到的,怎么了?”瑛姑不解。 莲宝惊得心头乱跳起来:“瑛姑知不知道,那位宠妃姓甚名谁,位份如何?” 马叔也回过神来,惊声问道:“小公子,你是说?” 知道小小姐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