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神情越发危险,看得莲花心肝儿都发颤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当时脑子不对劲,越想越后悔,肚肠后悔得都青黑了。 只记得最后,她很硬气地道:“爷这些日子,吃苍澜院的,喝苍澜院的,睡苍澜院的,若真想给银子,那我便勉为其难收些利钱。” 大手一挥,将那排小元宝让小吉子给拿走了…… 当时她只想怎么呛人怎么来,图个一爽,于是话没经过脑子…… 她的胆子咋那么肥呢,万岁爷在这方面,最小心眼儿了,怎么办? 莲花忍不住期期艾艾凑近了些,一脸的讨好,揪着他袖子直摇晃:“爷,要不,要不您也说我几句?” 皇帝轻哼一声,不说话。 他的小妃嫔,昨日那话,可把他气得够呛。 若不是看她气头上,跟个小辣椒似的,知她只想呛他,不是那意思,非得罚她一顿不可。 这顿罚,今日也不迟。 莲花苦了脸,昨日逞的威风,今日报应来了,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呀,偏偏记得少了元宝,却不记得少哪去了。 昨日最后的最后,她大手一挥,骄傲地走了,压根记在脑子里,没看见小吉子拿元宝的情景,否则她一定会记得的。 她又改了策略,推了推那托盘,可怜巴巴道:“爷,要不您收回去吧?这些都是您的。” 皇帝高冷地斜她一眼,伸手提壶准备倒水。 莲花有眼色地去接过:“爷,我来,我来呢。” 她谄媚地起身提着壶倒茶,待倒好了,她又谄媚地道:“好了,您喝。” 皇帝抬起眼皮看她一眼,他的小妃嫔做错事时候,最狗腿不过了,跟个小哈巴狗似的,一举一动都眼巴巴的,让人受用得很,真真是有趣啊。 他心底想笑,面上却淡淡道:“喝你的,朕是不是也得给银子?” 莲花连忙摇头,干笑道:“哎呀呀,不用不用,我的都是万岁爷的,这是正理,其余的都是瞎话,做不得数,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万岁爷似乎满意了,淡淡的“嗯”了一声。 正当莲花想悄悄松口气时候,又听他道:“昨日只收了利钱,今日便是收本金了吧?” 莲花一口气又提起来,装傻道:“嗯?什么利钱,这哪能够呀,那都是您的,小吉子,快把昨日那些银子都取出来,还有其余的银子,都给端过来……” 她的心在滴血,万岁爷果然不好哄啊,吃下去的还得吐出来,还要把自己的也吐出来,她肠子都悔青了,她昨日矫情什么呀,谁让她说错话了呢。 她不断安慰自己,丧着脸,不断默念:“万岁爷比银子重要,万岁爷比银子重要……” 破财得万岁爷,一本万利,天大的买卖! 皇帝满眼笑意,他的小妃嫔实在太可爱了,瞧那皱着的小眉头,瞧那扁着的樱唇,瞧那耷拉下来溜圆的杏眼,还有那嘴里的自言自语,明明肉疼的很,却很大方地要将所有银子都拿来赔罪。 他心都看化了,实在忍不住了,将她抱到腿上,搂着她开怀大笑。 这一夜,莲花苦兮兮的,万岁爷逗她玩儿呢,逗着逗着,就逗成了真。 万岁爷不想要银子,也不想要夸他的言语,只想要她,都给她记账上了呢,唉…… 次日清晨,宅子外传来敲门声。 五生赶过去开门,见到葛愣子神色不对,立即朝里看去。 正想出门的莲宝望过去,又看葛愣子身后,当即走过来,带着葛愣子出去,到了另一个宅子,才问怎么回事。 “王三受伤,马叔被擒?”莲宝震惊出声,当即失态,揪着葛愣子的衣领问:“你快将事情一一说与我听!” 葛愣子抹了一把眼泪:“小公子,昨夜我们都撤离后,马叔和三子垫底,到了半夜还不见两人回,兄弟们越等越急,想出去寻,却记着您的话,不敢妄动,后头实在急得不行了,我出去悄悄寻,走到半道碰见了三子,浑身是伤,说马叔被擒了,让我们去找您,就晕了过去,现下已发起了高烧。” 当时的三子整个人都恍惚了,拼命提着一口气跑回来的,身上很多擦伤,额头还被砸了一块好大的口子,伤口血淋淋的。 想到三子,想到马叔,他就难受。 莲宝急了:“你们还在那处?” 葛愣子点头:“瘦猴去药铺抓药了,让我回来通知您,其余人不敢动,还在守着三子。” 莲宝当即抬腿就想走,忽然顿住:“不好!” 郭能必定知道王三受伤了,这时候只要派人守在离几个城门最近的药铺,谁赶早去抓治外伤的药,谁不就是一伙的? 瘦猴有危险! 不,是所有人都有危险。 郭能会顺着瘦猴跟过去,找到他们所有人! 他赶忙问葛愣子瘦猴朝哪个方向走的,问完后,他让葛愣子先待着,他立即去找千尘。 药得抓,王三得治,马叔也得救,但是不能急,一定要冷静! 离京外近两百里的一个驿站。 此驿站名为马下坡驿站,修建在官道边上,过了这处往前走就是一个向下的坡,但凡从这个驿站出来后,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