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能想明白这些事,他缓缓闭目,深呼吸一口气,说服自己。 那些贼匪好敏锐的心思,是算准了时机吧! 大丈夫能伸能屈,交易便交易吧,不过一老贼罢了。 只要度过这关键的时期,把纸上写的这些事,手脚通通收拾干净,那些贼匪往后就奈何他不得,到时候…… 郭能睁开眼,双目已然清明。 等其中传信的护卫走后,他朝着众人阴冷道:“回府!” “是,少爷。” 夜色中,马能的马车朝着郭府疾驰而去。 不远处的屋顶,一阵风吹过,仿佛有人影闪过。 宅院里,只余那名小厮,倒在院中无人去管。 等小厮缓过劲儿来,周遭静悄悄的,已是无人…… 星辰殿。 胡淼淼带着一人回来时,内卫司的陈发已在殿中,正禀报到来京的陈辩将领之事。 那些陈辩的将领,已快到京中,最多还有一日路程就到。 胡淼淼从殿外走进来,听到了几句,暗道万岁爷果然好筹谋,原本那些将领想拖到万寿节当日入京。 万岁爷在朝会上斥责后,那些将领急了,争先恐后把拖慢的路程,一日当成三日在赶路,生怕慢了,再也不复先头的优哉游哉。 等人到京中,人和马都疲惫不堪,哪里还有精力搞其他事,到万寿节那日能休整过来就不错了。 皇帝听完此事点了点头,又问:“这些日子跳出来的人,可都查好了?” 陈发道:“万岁爷放心,都查清楚了,内卫司已准备妥当,只等爷一声令下。” “嗯。”皇帝不再问,转向刚回来的胡淼淼,示意他将审问结果说来。 胡淼淼当即道来:“启禀万岁爷,幕后主使之人已水落石出,乃是京中郭家的郭能,据贺家父子说,只知此人行商,能耐极大,背后有神秘靠山,官府之人也不敢惹,乃皇商之一,给宫里专供茶叶……” “……莲美人的一家,被此人连同当地那死去的县官和贺家构陷,下狱流放去了他处。爷,想全部审出还需一些时间,奴才担心久了,幕后主使者郭能便逃了,斗胆回来禀报,请爷示下。” 他将事情简要说出。 此时还未曾审问完,他知道幕后主使身份后,便立即来禀报,就怕慢了,让幕后主使逃了。 又带了一属下过来,等他走后,随时听候爷的差遣。 皇帝气笑了:“区区一个皇商,竟也敢如此作奸犯科,视律法于无物?这背后靠山,究竟是谁?”谷 胡淼淼犹豫了犹豫,推测道:“还未来得及确查,但这个郭家,与薛家有姻亲关系,奴才推测,郭家背后的靠山,兴许是户部尚书薛平薛大人。” 这个郭家,他恰好查过,知道是谁家亲戚。 当初国子监善学广场重考时,市集上发生了些骚乱,胡淼淼派人跟踪过去查过,当时正是这个郭家,家丁被抓了,被人勒索,在市集中闹出了乱子。 若是这个郭家,陈发也知道,他接过话来:“万岁爷,内卫司将薛家姻亲都查过,这个郭家正是其中之一,掌事之人不是郭家的老爷,而是郭家的少爷郭能。” 他顿了顿,接着道:“说来奇怪,郭能的姑母是薛平之妻,但郭家与薛家关系似是不佳,往来不多,便是年节走动也少,十分不惹人注意,连我们以前对这个郭家都多有忽略,直到前阵子,有二人来提供线索,扯出了这个郭家,才浮出水面,祖师爷所去之地,正是与这个郭家运粮队有关。” 皇帝眼中寒芒毕现,语气中带着浓重的杀意,冷冷道:“薛平,又是薛平!难怪一介商贾,有如此大的胆子,原来是有薛平撑腰,呵!” 陈发垂首,想到其中干系,又想到现下之事,他忧虑道:“万岁爷,若此时动郭家,恐会打草惊蛇,薛平那边……” 要是让薛平之流有了警觉,内卫司这些日子暗中做的事,或功亏一篑,而且祖师爷那边所查之事也跟郭家有关…… 胡淼淼面上的笑僵硬,白胖的拳头紧握又松开,若真是这样,为了大局着想,恐怕此时还动不得郭家。 皇帝目光锐利地望向陈发,缓缓笑出声来:“朕可为江山社稷而忍,可为黎明百姓而忍,郭家算是什么东西,也配让朕忍?” 若连一个商贾这样的小角色,都需他忍耐,他这皇帝做得就太窝囊了。 就算动了,薛平还敢为这样的小角色,来找他不成? 呵,好个打草惊蛇,布局多日,大局已定,薛平翻不了天了。 除非……薛平想造反,否则就得给他忍着。 像薛平这样贪生怕死的人,弄出如今前朝的种种动静,也只敢躲在背后暗中推波助澜,保全自己,不死到临头,这样的人怎敢造反。 皇帝看得明白,他走下御座,冰冷的眼神划过陈发:“区区跳梁小丑,动了又如何?你们祖师爷如今不在京中,内卫司莫要失了血性,更不可坠了他的威名才是。” 此言震耳发聩,让陈发心头大震,单膝跪下:“多谢万岁爷教诲。” 内卫司当年在曹德的带领之下,出手雷厉风行,铲除逆王,彻查佞臣,震慑得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