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她已经发现,那么主动提起为好,莫要等发展到她主动去问的地步,这样她会不安的。 只是该如何打消她的疑虑,又可将事情瞒过去? 皇帝手指摩挲杯沿,静静想了片刻,有了! 他举起茶盏,看向他的小妃嫔,特地等了等,终于等到人看回他了。 他正想喝一口,却仿佛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果然,莲花重新注意到了皇帝喝白水的毛病了,见他叹气,不由问道:“爷,您怎么叹气呀?” 皇帝看她一眼,又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不提也罢。” “哦……”莲花咬着唇思索了一瞬:“这样呀,那好吧,您不想提那便不提……” 算了,不提就不提,她信黑炭头的话,往后监督好万岁爷睡觉吃饭,其余的等万岁爷想通了,便会告诉她,她也不瞎折腾了。 今日折腾这一遭,也不是没用,知道万岁爷身子没大碍就好。 不喝茶,改喝白水,是万岁爷突生的怪癖也不定,他怪癖那么般多,多一个也不多的。 想到这里,莲花突然觉得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跟着叹了口气,一副她懂了的模样。 人都有点奇奇怪怪的癖好么,万岁爷也不例外的。 皇帝手一顿,只觉得她的眼神极怪,他不过想欲擒故纵罢了,却忘了她的简单直接,说不提,就真顺着他不提。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编好的话都没法说…… 他顿了顿,放下茶盏,又微微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重新引来她好奇的追问。 莲花眨巴眨巴眼,一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安抚道:“爷,您不想说就别说,我不会逼您说的,不就是多个怪癖么,这没什么的,小林子还得了个见着苞米就流口水的毛病呢,不是什么大事。” 皇帝惊愕了一瞬,怪癖,什么怪癖? 莲花脸开始发热,不好意思道:“我今日,我今日也是担心您,觉得您得了什么病,喝不了茶,要瞒着我,才出此下策的,现下我知晓不是了,下回若有这样的事,我直接问您,再也不让您看御医了,也不会让您乱吃药了。” 她越解释越不好意思,弱弱地承认道:“炭头说得对,药不是好东西,有病才吃的,您得的是怪癖,也不是病,是我不好,以后没事再也不提让您吃药了……” 皇帝听得额头青筋跳了跳,合着人想通是想通了,却是往他得了怪癖上去想? 这是不是有些歪了? 比有病更让他无法接受! 皇帝一口气堵在心口,他乃堂堂天子,一言一行皆是典范,岂会有什么怪癖? 不成,这更得解释清楚了。 原本有些犹豫,现下不用犹豫了,此时他迫切让他的小妃嫔知晓他没任何怪癖。 “囡囡!” “啊?”莲花还在解释,忽然被打断,不由望过去,连嘴里想说什么都给忘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沉着冷静地道:“朕思来想去,还是提一提为好。” 莲花没反应过来,奇怪地瞪大眼睛:“提什么?” 转瞬福至心灵:“哦,怪癖呀,可是……”她已经知道了啊…… 皇帝眼皮跳了跳,不能再让她再瞎琢磨了,打断道:“朕这几日都未曾饮茶,不知囡囡是否有发现?” 莲花挠了挠头,点了点道:“知晓,这不就是……”爷忽然得的怪癖吗? 皇帝忍着气,抢先一步接着道:“不知囡囡是否有听过斋戒?” 莲花又点点头,听得有点懵,不知跟万岁爷的怪癖有什么关系。 话头一开,接下来就简单了,皇帝开始将编好的话一一道出:“焚香沐浴斋戒三日,敬告神明方显诚心。斋戒世人都知,戒荤戒色戒酒世人亦知,却不知除了这些外,还有戒茶一说……” 以前没有,从今以后,有了。 “啊?……”莲花张大嘴巴,十分吃惊,她还是头回听说要戒茶的。 皇帝拉着她的手,如说书一般,安了个典故,开始娓娓道来。 他实在是出于无奈,但真相又不可告诉她,只能出此下策了。 事情还要从几日前,星辰殿迎来了一个影卫说起。 胡淼淼近日都在抓拿莲家一案的主谋——郭能,而帮凶之一的贺家,与郭家其余人等,则由他人来审。 很快莲家一案的来龙去脉和郭家的老底,便给审了出来。 拿到画押口供那一刹那,皇帝才知道郭能是为了什么,要对他的小妃嫔一家下手。 郭家多年前,还是一届小小的商贾,汲汲营营,何种货物牟利便买卖何种货物,并无固定营生的货物。 到了郭能的祖父那一代,许是发觉茶叶的利润巨大,便渐渐开始成了半道出身的茶商。 虽是茶商,但半道出家,手里没有独门的秘方,只能从茶农处收来茶叶,再卖向他处,始终被人钳制,比不得有茶园又有独门茶方的同行,根基不稳,随时有被取代之险,便是能勉力支撑,也做不大去。 不得不说郭能祖父是一个很会钻营的人,他看出了郭家的处境,不惜大量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