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她心里急切了几分,懒得再啰嗦,直接对孔茵茵道:“小茵子,方才她欺辱你,你还回去,此事便算了结了,咱们接着投壶呀。” 孔茵茵一呆,低垂着的脑袋终于抬起:“还回去?” “对呀。”莲花义正言辞,嘴里催促道:“快快快,那袋金瓜子等着咱呢,不比和这两人废话强么?” 这话听得扎心得很,崔兰儿咬着唇,眼里隐藏着几分愤恨,而贾答应忽然间有些后悔受崔兰儿挑拨,自己当先冲上来,本来没她什么事的…… 孔茵茵一愣一愣的,顺着问:“怎么还回去?”她从未想过。 莲花急死了:“哎呀,她方才不是骂你了么,你骂回去,出出气,等气消了咱们接着投壶。” 孔茵茵呆呆地说:“可我不会啊……” “啊,你不会啊。”莲花犯难了,她也不会啊。 忽然灵机一动:“她方才不是推了你么?你推她两下便算了,如何?” 孔茵茵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崔兰儿,想到金瓜子,鼓起了几分勇气。 却见崔兰儿面如猪肝色,她不敢对莲花怎么样,见孔茵茵看过来,却狠狠瞪了她一眼,从嘴里恶狠狠挤出两个字:“你!敢!” 吓得人倒退一步,孔茵茵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泄了,又畏惧地低下头,瞧着可怜极了。 崔兰儿眼中闪过不屑和鄙夷,心中升起一丝快意感。 孔茵茵不敢骂她不敢推她,莲美人能把她怎么样。 莲花:“……” 这人胆子也太小了…… 她望望那边那袋金瓜子,那是个巨大的诱惑,又望望眼前的情景,有人撑腰的垂着头怯懦无助,没人撑腰的凶神恶煞,还有个圆饼脸杵一旁,真是一团乱麻。 吊梢眼怕的是她,却从未对欺凌孔茵茵有过任何抱歉,而孔茵茵一直受欺辱只默默承受,不敢反抗。 她不耐烦了,既然如此,私了不成那直接公事公办吧,省却诸多麻烦,还合宫里的规矩。 她收起孩子家家那套,直接对旁边道:“小林子,你去找德妃娘娘一趟,将这里的事儿禀了,请她派人来处置,便说知她宫务繁忙,本不想劳她费心些许小事,只是规矩事大,我不便越过她管教。” 小林子当即应道:“是,奴才这便去。”说完直接小跑起来,动作迅速。 小吉子和小青两人迅速补上小林子的空缺,一左一右护着人,主仆三人面色极为平静。 孔茵茵微微抬头,忽而觉得眼前的人气势变了,有股说一不二的气势,与之前玩闹似的模样全然不同,话语波澜不惊,仿佛陈述的不过平常之事,却更锐利难当。 这种气势她在只在少数几人身上感受过,而那几人个个都是宫里顶天的存在。 这……这便是真正的莲美人吗? 崔兰儿瞳孔一缩,惊叫出声:“莲美人,不要!” 比起莲美人来,她更怕的是徐德妃,那是个一言不合就动真家伙的杀神。 徐德妃护犊子,护莲美人护得跟什么似的,还是昭仪时候便连以前的珍妃都不敢触霉头,贵妃也避其锋芒,若是让徐德妃来处置,她怎么有好果子吃。 直到现在,她才是真正的怕了,第一次弯下金贵的膝盖,直接跪下求饶:“莲美人,不要将此事禀告德妃娘娘,嫔妾知错了,嫔妾真的知错了,求您饶了嫔妾吧。” 莲花一眼也不再看过来,转过身走了几步,如常一般准备继续投壶。 她该做的已经做了,现下金瓜子要紧,不必为这些不相干之人劳心费神。 “噗通”一声,贾答应直接跟着跪下,磕了一个头:“莲美人,当初嫔妾猪油蒙了心,对不住您,还请您原谅。方才嫔妾不知是您,只以为是几个躲懒的奴才,才出言不逊,还请您宽宏大量,原谅嫔妾,就饶了嫔妾吧。” 莲花拿起一只箭矢,侧头平静道:“先头之事我并未放在心上,揭过往后不必再提。今日之事,不是你们对我不敬的问题,而是各宫有各宫的规矩,奴才行事不周自有规矩约束着他们,他们也是人,不应成为你们出气的沙包,借机想打便打想骂便骂,心气不顺了便找麻烦。” 她顿了顿,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箭:“同样,待位份比你们低的人也是此理,她们日子本就过得比你们难,不求你们能照拂她们,却也希望你们不要落井下石。” 贾答应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嗫嗫嚅嚅,忽然不知说什么,她担忧莲美人会因前事刻意对她打击报复,但人家根本就没将她放在心上。 而且这番话让她心情颇为复杂,现下的她便是位份最低的人啊,受尽白眼个中滋味和苦楚自己知道,她恍然间惊觉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令人痛恨,如今不过风水轮流转遭的报应,想到这里,她颓然下来,不再狡辩求饶…… 小吉子和小青两人心中听得畅快,自家主子一向是极好的,是真正的把他们当成活生生的人看呆,所以他们愿意拼尽全力护她周全,听到后面却有些心酸,当初自家主子便是这么过来的啊。 那几个管投壶的小太监也听得肃然起敬,先前他们怕惹祸上身,在崔兰儿人来时候待在原地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