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止这些黄白之物。”周常在笑着摇头,开始与她讲起都有什么,珍宝首饰珠钗环佩样样皆有,她嘴皮子极为利索,声音干脆爽朗,见识又广,将每一样说得十分稀奇,点出珍贵之处。 过程中赵美人面色恢复如常,也加入在一旁凑趣说着。 听得莲花双眼发光,最后她想起了什么,不由多问一句:“都是宫中敕造的么?” 周常在颔首:“正是,流光溢彩,件件不凡。这回的万寿宴,德妃娘娘布置得极有意思,连我与赵姐姐都给迷住了,单是在花灯那处便乐不思蜀,赵姐姐,你说是吧?” 赵美人微笑打趣:“周妹妹学识好,灯谜解得多,可不就乐不思蜀?” 她看向莲花:“莲妹妹,你一人在此处玩着也是无趣,不若同我们一道?” 莲花听得大失所望,宫中敕造的首饰贵重是贵重,就是太贵重了,坏不得卖不得的,得当祖宗一样供着,而且万岁爷给她那么多首饰,够用了。 还是金瓜子好,这可是明晃晃的银子啊,不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首饰好? 她正想回绝,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 众人齐齐看去,竟是那崔兰儿在伏地大哭。 几十步开外,当头两个大宫女领路,四个太监抬着一架步撵徐徐而来,撵上那穿着大朵牡丹织锦缎尽显雍容华贵明艳张扬的人,不是薛贵妃是谁? 小吉子看向崔兰儿,嘴角嘲讽地挑了一挑,以为是个傻的,没想到还有几分心机,当真好算计! 幸好主子禀报了德妃娘娘,否则就难办了。 贵妃人未至,威严庄重的声先到:“何人在此哭?” 黄府内。 黄神医摸着下巴那缕胡子,难得心平气和道:“好了,你们先回去处置好身后之事,这几日老夫也需准备准备。” 莲沐苏点头应下。 一边的五生腹诽,这老神医脾气差也就罢了,说话怎那么不中听,什么身后事,跟要死似的。 在黄府待了一上午,五生亲眼见证了黄神医有多难伺候,先是拿架子不肯出来见他们,让他们待了许久才出来,出来后就把莲沐苏当成案板上的肉对待,接着开始细细捏腿骨,那力道把莲沐苏额头都痛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同时嘴上还不饶人,一边捏一边骂,这一上午五生看得煎熬极了。 黄神医心情舒畅,掐指算了算,道:“你们三日后来即可,这回可不能迟了,再迟你小子就是瘸了老夫也不管了。” 莲沐苏拱手拜谢:“劳神医费心了,晚辈那日定来府上叨扰。” “嗯。”黄神医淡淡应了一声,很是满意,心道这年轻人除了不爱惜身子外,其余还是不错的,面对刁难也没有怨怼,不枉费他劳力一场。 他接着交代诸般事宜,让莲沐苏这几日好好歇息,不可劳累,不可如何如何,需养足精神,那日来时候带齐随身换洗衣物,接骨后挪动不了,得在黄府住一阵子了。 莲沐苏一一应下。 最后双方拜别时分,黄神医想起了一事,道:“昨夜我儿祖德带了一桩病症与老夫,这桩病症有些棘手,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待老夫看过人后方有定论,故三日后或有变数也未可知,若彼时老夫脱不开身,会派人来知你一声。” 莲沐苏拱手拜下,表示黄神医辛苦了,他这脚不急,要是有急症先忙急症。 五生当场有些发急,再也忍耐不得,说伤筋动骨一百日,再不治就来年春闱…… 莲沐苏挥手打断,说事有轻重缓急,他这脚不过是行路有些不便而已,人命大过天,先紧着要紧的才是,脚又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便是春闱后也使得的。 话是好话,黄神医却冷哼一声,想起了当初还说不治的事,一下看他们不顺眼了,脸一别,袖子一甩,直接把人赶走。 还是莲沐苏周全,留了新住处的地址给门房才走。 出去后,五生嘟哝:“不是说黄神医医术高明么,也不知什么病症让他老人家觉得棘手,也急也不急的,奇怪。” 莲沐苏道:“世间疾症千奇百怪,许是隐症,平日里无异便是不急,但若引发祸及性命便急,恐神医也难断。” 他叹息一声,想起他娘,一场骨肉相思便差点要了命,又想起他小妹身上的病,明朗的心头漫过一丝阴影,先见到人再谈其他吧…… 他按原计划带着五生,朝着之前林月娟说要逛的那片地找去。 不是五生吹,在人少之处也就算了,在人多之处,有莲沐苏在,路走得十分艰难。 莲沐苏实在是太受欢迎了,单是那副皮相就吸引了不少人关注,又因重考和放榜后名气大增,京中不少地方流传了他的画像,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觉得他面熟,身边也越来越多人有意无意靠近他,害得五生十分紧张,以为遭贼了。 待人群里不知谁好像突然认出来了,高呼这不是太原府解元连慕吗,那个写出《公论》的连慕。 一句话让人群炸开了锅,纷纷靠上来看看传说中的人物,接着不远处吵架的两群书生,其中一群当即架也顾不得吵了,呼啦啦围上来。 那当头的书生激动得面色发红语无伦次,立即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