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家这群软弱的贱民,就该永远被踩在脚下,当初要是把他们全都杀了,郭家也不会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郭顺舔了舔牙齿,仿佛在舔血一般,抬手用拇指一抹嘴角,眼神中充满了赤裸裸的嗜血和嘲弄。 莲沐苏心头大恨,此时的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恨自己竟没有习武,不能当下就为全家报仇,此刻他无比想念莲万真,如果莲万真在,岂容这狗贼如此嚣张?! 两人眼神中弥漫着漫天杀意,几个呼吸之间,就在心智上较量了几番,彼此之间都恨不能置对方于死地却都有顾忌。 对于这些,吴大娘等人丝毫不知,还在说着先前的话题。 吴大娘嘴里正替二丫说好话:“……二丫懂事着呢,俺前头衣裳被风刮走了,怎么都寻不着了,是二丫特地找了许久帮俺找着的,她这样子的性子才好,直爽、活泼开朗,谁见了都高兴,俺看着挺好。” “哎哟,也就那么点小事,她都多大人咧,还咋咋呼呼的,也就吴大姐你这么讲咧。”大嫂子笑起来,嘴里嫌弃,心里却舒服得很。 见快到了,她转头道:“状元公、五生小兄弟,真是太谢谢你们咧,替俺们拿那么多东西,你的脚累不累?等会儿先到俺家坐坐,喝碗水。” 吴大娘连忙道:“哎哟,还是去俺那吧,俺那还有酿好的醋要给连才子,说好等连才子来拿的。” “都累咧,俺家近,要不先到俺家,方便。” “俺那也远不了几步,去俺那吧。” 两个大婶这时候也都不客气地争起来。 五生在一旁听得笑,他家公子无论在哪都很受欢迎,他觉得他家公子有种特殊的能力,无论男女老少,只要见过莲沐苏,跟莲沐苏谈过几句话,就很亲近起来,十分神奇,除了他家公子,他还没见过有旁的人能做到。 眼见那两个大婶为了去谁家做客争起来,他提议道不如先去大嫂子那里,后再去吴大娘那里。 大嫂子和吴大娘对视一眼,觉得可行,于是一起看向莲沐苏:“连才子/状元公,你觉得咋样?” 莲沐苏提着东西的手太过用力,露出一道道青筋来,闻言很自然地将目光从郭顺身上抽回来,微笑着道:“好,便听大娘的。” 说话间,几人与郭顺擦肩而过,像什么也不曾发生一样。 无人注意之处,有黑影一闪而过。 躲在暗中的人,此间已低声密语对了几轮: “胡总管,动手?” “不对,且慢。” “是。” “十九,你轻功好,跟着他,其余人按兵不动。” “是!” 周围重归于平静,只有风声沙沙作响。 …… 太极殿内。 皇帝听到小太监的回禀,眯了眯眼,好个小白眼狼,竟为了一出戏让他晚点到,难不成他还不比不上一出《单刀会》重要?既如此,这出戏往后宫里不准再演了,让这小坏蛋忽视他。 莲花不知道,皇帝又犯小心眼了,继舞姬之后,她又影响了一壮举,此后的后宫里,再也没有《单刀会》这一出戏。 皇帝心中虽是这般想,心里却下意识地开始计算时辰,算算那出戏什么时候结束,他再走。 此时殿正中间正有一水儿的舞姬在跳舞,原本是没有的,酒酣之时以徐虎为首,那群武将咋咋呼呼地要地说今日这么隆重的日子,怎能没有歌舞助兴,开始质问太常寺怎么办差事的,辖下的太乐署这么不会办事,连给万岁爷祝寿的节目都没有。 这群武将该坑的人都坑了,喝趴了一个又一个,在太极殿中除了那群老头,几乎打遍无敌手,都开始起内讧互相敬酒了,这时候怎能没有歌舞助兴?一人嚷嚷,全部起哄。 他们早就盼着看太乐署的歌舞了,那舞姬个个都是顶尖的,虽说他们也看不懂舞得好不好,可光看舞姬那小蛮腰、那小脸蛋、那妖娆的身段和舞姿,他们就已足够。 他们往常还可惜皇帝没有赐人美女的嗜好,像先帝时期,宴会上先帝高兴时候一挥手,直接就赐美女给大臣,一人一个,不争不抢,徐大将军家里现下还有几个,被用作粗使丫鬟,磨出了一层老茧,看得他们连连摇头,直呼省银子。 范公那群老头子酒是越喝越有,他们虽用的是小杯子,每次只呷一小口,看着不咋滴,但架不住耐喝啊,听到武将的提议,他们道貌岸然地附和,说民间载歌载舞,天家也不好太过冷清,于礼不合。 皇帝遂准,由着他们去,心思早飘向了别处,计划着带莲花去哪逛,今日是他的生辰,是个特别的日子,他想带她去做些不一般的。 殿中的气氛在舞姬上来后发生了变化,前一刻还满怀期待的人,后一刻一群文臣武将王公贵族,连同那群老头子都给看傻眼了,拿眼齐刷刷看向太乐署的人,心道怎么宫里都流行……裹着棉被跳舞了?这是什么新路数? 只见那些舞姬个个都穿着宽大的衣服,从脖子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上还蒙着绸布,腰间一点线条都看不清楚,最离谱的是连手都给包住了,一点女子妙曼的曲线都没有,说衣服底下是个男子都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