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嬷嬷心头感慨,还是亲娘有法子啊,将闺女儿治得服服帖帖的,瞧着可真不赖。 母女连心啊,看看小闺女因着她娘亲,人多高兴啊,肉眼可见的欢喜。 眼下齐嬷嬷也是抱着看戏的心情去看的,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浑身都透着舒坦。 而此时的莲花,已和她娘亲打了两回太极,回回都落了下风。 一开头她问:“怎的要吃药嘛?” 苏然言简意赅地嗯了一声:“养病就得吃。” 莲花又墨迹着,弱弱地道:“那老大夫说我没什么事呀,那不就没病么?没病不就不用吃么……” 她屁股一撅,苏然就知莲花在想什么。 只见苏然端着药碗,探了探温度,刚刚好。 她这才抬起眼看着莲花,慢条斯理地说:“养病养病,重在调理休养,不是因你现下无事,而是因你刚病了一场才要养。这是安胎和补元气的药汁,喝了能快些好。来,是娘喂你,还是自己喝?” 只给了两个选择,一个是她喂,另一个是自己喝,压根没别的选择。 她的小女儿她了解,从小到大就不爱喝药,也没喝过几回药,但回回喝药都不用喂,嫌弃一勺勺喝太苦了,莲家人除了苏然,其余人喝药都是整碗灌,一口喝干的。 果然,苏然这么一说,莲花便摇了摇,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那药汁,闻着就苦,喝着定然更苦,她实在不想喝。 眼珠子转了转,既然讲道理不成,那便…… 这么想着,莲花不由眼神可怜,惨兮兮地看着苏然:“娘,娘亲~” 想要使另一招:撒娇耍赖扮可怜,小时候犯错老用的,不过老不灵光。 旁边的齐嬷嬷瞅了一眼,心中阿弥陀佛了一声,怪道小闺女那么会撒娇,原来从小就同家里人练,练出的一手绝活,那可怜的模样哟,配合着那娇娇的语气,她跟皇帝可顶不住。 苏然一看,顿时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这便是她的小女儿啊,人虽长大了,脾气跟小时候还差不多。 心头虽软,可这是喝药,是为了她的小女儿好,不喝怎成?别的都能依她,喝药这事万万不成。 想到这里,苏然狠了狠心,面上无半分袒露心软,那些年她并不是白练的,即使心再软面上也教人看不出来,否则人就打蛇随棍上了,她的小女儿她十分了解。 提到莲花撒娇耍赖扮可怜这点,苏然便头疼得很。 莲家全家从上到下,莲花她爹和三个哥哥,都很吃莲花这一套,平日里这几个人对莲花已是一个比一个宠。 若莲花一撒娇,那更是顶不住啊,毫无原则性地宠,犯了错也护在前头,有时甚至顺着莲花那一套歪理往下掰扯,几次三番让苏然都很不好教,只能狠下心一起训了。 其实苏然内心里也顶不住,她只这么个小女儿,听到娇娇软软的撒娇,哪里受得了,只是若她不硬着心肠,人兴许就真的养歪了。 好在莲花不是特别娇气那种,打小跟着莲万真出去混,混出了点小子的样来,也不是时时都撒娇耍赖的,大多是犯错时候撒娇,亦或者让她带去乡下玩时使。 使的手段不限于撒娇、装可怜、假哭、认怂等等。 见得多了,苏然自然而然地便习惯了,能守住心门了。 此时,苏然打定了主意,装作看不见莲花的模样,气定神闲地应了一声,转头对着小青道:“丫头,替我拿把勺子来。” “是。”小青福了福,当下就去取,心头欢喜,连带着脚步也十分轻快。 莲花眨巴一下眼,奇怪地问道:“娘,拿勺做啥呀?” 没看明白她成功了还是没成功,要成功了也不见她娘放下碗,要没成功也不见她娘继续劝,奇怪了。 苏然转回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想自己喝,那就娘喂你。”眼底一片柔和。 莲花肩膀一下垮了下来,她就晓得没那般容易的,唉…… 知道赖不掉了,只能二选一,莲花认命了,若是一勺勺苦汁的喂,她还不如一口喝了呢,而且她都长大了,还要娘亲喂药,多羞人呀。 想到这里,她露出苦的不能再苦的表情,双手接过碗。 以她小时的经验,她的撒娇在平时对她娘亲也是好使的,奈何她用得最多的时候便是犯错时,遇到原则问题就不好使了,看来喝药便是原则问题。 苏然怕她端不住,连忙扶着碗。 莲花捧着碗咕咚咕咚往下灌药,苏然看得心都疼了。 待还剩一点药尾巴在碗里,里头还有些细碎的渣渣,莲花还想喝完时,苏然一把将碗拿走:“不喝了不喝了。来,吃颗蜜饯压一压。” 说着,将药碗放回托盘,另一手拿起早准备好的一大颗蜜饯熟练地塞到莲花嘴里。 莲花苦苦的嘴巴一下子变得甘甜起来。 她眯着眼含着蜜饯,嘴巴鼓鼓的,吃得十分香甜,粥只能喝一碗,能吃到点蜜饯也是可以的。 小吉子端着托盘又过了一会儿才走,心中充满了喜悦,主子好了,苍澜院的天儿便敞亮了。 刚出门口几步,便皇帝大步走来。 小吉子连忙侧身到一旁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