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怔了怔,十分诧异莲长和的态度转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下意识的看向苏然,苏然冲着他点了点头,掩着嘴笑了笑,了然地道:“圣上,夫君这弯儿,当是转过来了。” 皇帝不由将目光投向莲长和,他一直生活在宫中,皇家骨肉亲情本就淡薄,他又未曾亲历过民间的婚嫁之仪,先前不明莲长和的人之常情,只觉情况极为棘手。 一会儿以为是因他没有如民间三书六礼下聘,让莲长和不满,一会儿以为是自己不够真诚,未曾亲自去拜见礼数不周导致,千头万绪,不知从何下手去取得莲长和认可。 听了苏然的那番话后,他豁然开朗,忽闻视若珍宝的小女儿嫁了人,还不能想见就见,这父亲难免焦躁不安,兼之对他不了解,怎么也会会安心呢? 便是民间如常嫁女,做父亲的都难免不舍,何况他和他的小妃嫔这种特殊情景,此乃人之常情。 此时皇帝彻底理解了莲长和,心中安定不少,但他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他的岳父言语之间,对他多有赞同? 怪哉,怪哉!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一提莲长和十分别扭矛盾的心思了。 莲花一直细数着皇帝的好时,莲长和听得十分难受,总感觉不真实,想鸡蛋里挑出点什么刺来。 当他问出莲花觉得皇帝有什么不好时,莲花对他大倒苦水,内容全部都是对他小闺女极好的,他听了后不免心中暗赞皇帝干得漂亮,态度大为改观。 就在刚刚,莲花说着自己的小计划,说完后她开始叹气,怕万岁爷不许,万岁爷总有许多道理的,她觉得说得都对,但有时难免心痒痒的还是想去干。 就这些话,莲长和听得心惊肉跳的,口中连连劝莲花打消念头,心境一下子跟着改变了,十分认同皇帝的做法,认为皇帝做得很好,再好不过了。 他太了解自家小闺女了,从小到大主意多,精力充沛,风风火火的,且行动力超强,小时有回早晨上学前穿衣,他的小闺女睡眼惺忪间嘟囔了一句想立泥窑烤红薯,那会儿他还以为小闺女做梦没睡醒,结果中午茶园就燃起了熊熊的烟火。 当时周围的人还以为着火了,纷纷拎着水桶去灭火,去到一看,竟是一群逃了先生课的小娃娃在烧火,当头的那个一身泥巴小脸被烟熏得黑乎乎的,呼哧呼哧烧火烧得最起劲的,不是他的小闺女是谁? 那事他替小闺女瞒着自家夫人了,否则小闺女少不得一顿训。 所以听到皇帝能从大道理、小道理上让莲花服气,还能让人听从,又不会让莲花感到难受,还能让人高高兴兴的,莲长和一时之间只觉得皇帝做得实在太好了,比他这个当爹的都要好。 改观之后,回想之前莲花说皇帝的事,莲长和的看法也跟着发生转变了,圣上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自家小闺女好啊,全心全意地想着自家小闺女,这样的女婿尚可尚可,勉强能接受吧。 尽管长得好、门第高等等不符合他的择婿条件,但对莲花好,仅这一条就比什么都强。 行!这女婿他认可了四五分。 就是这样,皇帝他们来的时候,才会听到莲长和的那一番话,直言不讳地让莲花听皇帝的。 莲花鼓着嘴巴吃东西,忽然眼角余光瞄到地上多了几道影子,顺着看过去。 将嘴里的东西咽了咽,她惊喜地叫道:“万岁爷,娘亲,你们来啦?”人跟着站起来,迎了过去。 莲长和脸刚苦口婆心地劝说完,听到莲花的话,脸色顿时有些僵硬,转过头来一看,一双双眼睛都看向他身上,心道完了完了,他的话不会都被听见了吧?那他这岳丈的老脸,是不是没地搁了? 皇帝看明白是什么情景,习惯性地伸手替莲花擦了擦嘴角的碎屑,笑着看向莲长和:“岳丈可还好?同囡囡说完话了?” 他这岳丈,还真是有趣…… 莲长和连忙站起身来,面上显出一丝可疑的红色,嘴里囫囵道:“说完了说完了,还好还好。” “如此便好。”皇帝笑着道,看向众人,开始请众人吃些茶点用些茶水,歇息一二。 众人连声道谢,依次坐到圆桌上,坐了满满一桌。 起先因皇帝在,还有些拘谨的众人,在莲花的介绍和带动之下,又见皇帝话虽少,但态度温和有礼,偶尔替莲花补个一两句,相得益彰,便慢慢放开了心怀。 星辰殿东阁气氛渐渐活络起来,充斥着亲人团圆、翁婿相见的喜悦,其乐融融中交织着一丝怪异,怪异之中又有股莫名的和谐。 此时此刻,京中的另一处便不是那么和谐了,菜市口正上演着浓重的悲哀和死亡气氛。 一百个刀斧手整整齐齐地列队在刑场之中,每排十个,列了十排,手执鬼头刀,一脸凶神恶煞。 作恶多端之人,便是不遭天谴也有律法惩治,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刀斧手便是惩治的化身,一刀阴阳两相隔,所有的罪孽随着手起刀落彻底终结。 被捆在刀斧手面前的人,发出阵阵鬼哭狼嚎之声,有人心如死灰双目空洞,有人吓得尿了裤子,有人疯疯癫癫地哀叫求饶,还有人不断咒骂怨恨至极,临死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