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薛婉君的计划,赵美人怕得手脚冰冷,转而哀求道:“夜莺,其实你们根本用不着我,我对你们来说就是个累赘……” 夜莺轻笑一声,打断赵美人的话:“赵主子,你的作用大着呢,你那么聪明,不会猜不到吧?” 听到这话,赵美人最后一丝侥幸被击碎,厉声质问:“为何,为何娘娘非置我于死地,为何!” 夜莺冷哼一声,不再理她,对她来说,薛婉君想谁死不需要理由。 而对薛婉君来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那道养颜古方既然是赵美人献上的,是不是她设计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想她陪葬! 华庆殿内,一名盛装打扮的美艳女子,唇色鲜红似血,妆容明艳四射,她目光冰寒如霜,轻启朱唇道:“彩琴,将凤冠替本宫戴上。” 彩琴低垂着头,一向面无表情的她,此刻眼中闪烁着微弱的水光,悲哀而怜悯。她很想要问一句,值得吗?害了那么多人,到头来图什么!图戴一顶名不副实,假的凤冠么? 终究,她没有问出口,顺从地将桌上的凤冠双手托起,把它细心地戴在薛婉君头上,当是全了今生的主仆一场。 薛婉君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仿佛真的成了皇后一般,这副凤冠是她以前悄悄命人做的,这要命的东西藏得十分隐蔽,之前连徐德妃搜宫也搜不出来。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很是满意,这才是她薛婉君该有的样子! 她笑得开怀动人:“今夜,他会来见我的。” 既然她去见他,他不愿见,那便让他来见她吧,呵,她总是有办法让他来见她的,这一次的办法,将会让他终身难忘,记一辈子,往后余生都忘不了她…… 飞蛾扑火,宁死无悔,便是死,她薛婉君亦要至高无上的死! 星辰殿内。 莲花一手托腮,一手叩着桌子,又坐了一会儿,终于坐不住了。 她起身对大壮道:“既然爷在忙着,我便先回去了,记得等他空时,让他吃糕。” 大壮道:“莲主子放心吧,奴才不会忘的,这糕奴才先拿去温着。” “嗯嗯。”莲花点了点头,对着小青道:“小吉子小林子他们应当都将糕送到了,咱们走吧,正好与他们碰头。” 小青应“是”,拿过狐裘给她披上,再将热乎乎的白玉小暖炉递给她。 走出星辰殿侧门时,门口又跟上两条小尾巴,一人提着一个食盒,正是小昆子他们二人。 这两盒多余的点心,是莲花多带的,她想问问张庆能不能替她带出宫外,但没见着张庆,听说在忙着,思来想去还是不要添乱了,干脆都带回去。 走到星辰殿外,莲花带着人脚步正要拐向御花园方向时,忽然看见一个老爷爷,须发全白,正撸着胡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满脸欣慰的笑容! 二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 那老爷爷率先开口:“可是莲美人?” 莲花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范公看莲花怀相喜人,不由老怀欣慰,越看越满意。 但顾忌着外臣不能擅见后妃的礼仪,他不由背转过身去,感慨道:“今年乃是大吉之年啊,年头关西平乱震慑番邦,年尾瑞雪降临兆示丰年,年中皇嗣几经波折转危为安,皆是万岁爷真命天子,天命所归,以龙气护佑我朝啊!昔日高祖驱鞑靼、平大乱、安民心……” 范公一高兴,老毛病就犯了,开始摇头晃脑,絮絮叨叨从高祖的历史讲起,反复讲述高祖历经磨难成就大业,再讲述皇帝这些年开创的盛世之举,最后总结真命天子是民心所向,得天命庇佑,逢凶化吉,一切魑魅魍魉阴谋诡计皆能消弭无形,所以有皇帝在,不必怕那些阴险小人。 范公自觉这番话能安慰到人,尽了自己一己之力,算是对得起莲沐苏了,才重新回归话题:“老朽失礼了,方才一面,观形容看面相,娘娘唇红齿白,眉目清澈有神,步伐稳健有力,甚是康健,福厚无双之相,所谓母安则子,实乃普天同庆之喜。” 他含笑地撸着胡须,心想自己一把年纪了,又是莲沐苏的亲师,礼数方面做足,应当算无碍了,于是边转身边道:“说来,老朽同娘娘还有些渊源,你的兄长……,咦,人呢?” 他一回头,发现原地哪还有人在啊,那女娃不知何时早走了,气得他吹胡子瞪眼,枉费他借着一把年纪尿遁出来,还没跟人说上一句话,人就跑了! 范公不禁捶胸顿足,早知道他干嘛说那么多! 等他气呼呼地准备重新回星辰殿内议事时,却见有个星辰殿的小太监在一旁似等了有些时候,见他要走,连忙递上一个食盒。 小太监道:“范公,莲主子见您说得高兴,不便打扰,这是她请您吃的糕。莲主子还夸您如她夫子一般,引经据典滔滔不绝,听得人如痴如醉,真是令人好生敬佩。” 这些话是经过这个机灵的小太监自行理解的话,原话是“那老爷爷在说什么,好像我夫子一般,听得好高深呀,我困了”。 范公顿时眉目舒展,心里那股气烟消云散,他门生的妹妹果真识大体懂礼数,恐怕那句“不便打扰”是委婉的说法,是自知宫中规矩不便多做逗留,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