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府都没回,直接出了大清门,往东拐,直奔宗人府。 之前告诉十阿哥此事不妥当,现在却无碍了。 宗人府衙门棋盘街东边,与吏部、户部、礼部衙门是一排,在最北面。 九阿哥穿着常服,可系着黄带子,身后还跟着太监,一看就是宗室爷。 不过宗人府,除了府丞与笔帖式是旗缺,其他职官都是宗室或觉罗缺,最不缺的就是宗室爷。 九阿哥熘熘达达,带了好奇。 倒是有个当值的宗人,是位宗室将军,前天晚上直郡王府才见过,认出九阿哥,忙上前来。 皇子金贵,那将军忙上前见礼。 九阿哥本不想搭理,随即认出这不仅是太子的连襟,还是都统府的姻亲,客气几分,道:“十阿哥在么?爷来寻他……” 这将军就客气引路,将人领到十阿哥的专属值房前,才拱手作别。 屋子不大,就是里外两间。 外头有两张桌子,坐着两个笔帖式。 见了九阿哥是黄带子,起身见礼。 九阿哥点点头,继续往里走。 里头一张大桌子,上面摆着卷宗,十阿哥低头看着什么。 听到外头动静,十阿哥抬头,露出惊喜来。 “九哥,您怎么有空过来?” 九阿哥进来,见就一丈见方的地方,打量两眼,带了嫌弃:“怎么这么小?不会是他们倚老卖老欺负你吧?” 十阿哥笑着说道:“不算小了,宗人值房也就这么大……” 宗人府上下是百十来号人。 其中最高的宗令,是亲王、郡王中遴选。 其次,是左右宗正,由贝勒、贝子兼摄,各一人。 下边就是左右宗人,由镇国公、辅国公及将军兼摄,也是各一人。 剩下就是府丞、郎中、员外郎、主事、堂主事、经历、笔帖式与效力笔帖式这些干活的。 实际上,宗令与宗正,并不坐衙。 宗人府坐衙的是两位宗人。 办事的主官,则是府丞。 十阿哥只是来学差事,与宗人一样待遇,已经是优待。 九阿哥道:“晚膳怎么办?别想着对付,吃坏了胃……” 衙门里的大锅饭,九阿哥没有吃过,却早有耳闻。 十阿哥笑着说道:“九哥放心,弟弟不会亏了嘴,叫人从阿哥所送了……” 九阿哥点点头,想了想宗人府位置与内馆的距离,不到一里地,就道:“也别太刻板了,既是离内馆近,就多去转转,也不是冒然上门,找个借口就是……” 说到这里,他给十阿哥出主意:“内馆的伙食供应都是理藩院,我先头瞄过一样,也是寻常,你叫人拿了银子去御膳房饽饽房,多要些饽饽送过去,看着精致体面……” 又想到蒙古人离不开白食,可内馆供应里并没有这些,他就道:“回头让二所这边做些奶饼子,到时候还能再送一回……” 十阿哥笑着听了。 即便九阿哥不提醒他,他也打算去一趟。 就是想着选什么日子。 最妥当的,还是腊八前,正好送粥,也是名正言顺的理由。 九阿哥却想起阿霸亥台吉,十阿哥未来的大舅哥。 是个憨实可靠的蒙古汉子。 自己与内馆这些部族王公台吉,就他还算熟悉些,或许自己也该上门一趟。 于是,他就对十阿哥道:“择日不如撞日,你一会儿就打发人过去送个帖子,说咱们俩明儿过去拜会台吉……” 十阿哥立时吩咐人拿了自己的名帖去内馆。 九阿哥已经跟他滴咕道:“要是来的不是你大舅哥,是你老丈人多好,叫他见识一下什么是宫廷密药,说不定正好给你添个小姨子或小舅子……” 十阿哥听了,不由闷笑。 九阿哥反应过来,白了他一眼,自己也笑了。 说不定自己说着了。 汗阿玛也在滋补。 要不然后宫那么多嫔御,只乾清宫就十几二十多个答应,这一般人也熬不住。 扯完闲篇,九阿哥想起正事,就站在门口,对外头的两个笔帖式摆摆手,示意两人出去。 两人早已如坐针毡,见了示意,忙躬身退了出去。 十阿哥称“九哥”的,还能有谁? 就是那位宠妃之子,十六岁署理内务府总管的九皇子。 十阿哥收了笑,脑子里飞速运转,一时猜不到缘故。 九阿哥没有卖关子,低声说了姚子孝之事,以及背后钮祜禄公府那边的牵扯。 十阿哥的脸色铁青,咬牙道:“九哥是受了弟弟拖累,这样年岁,又是在咱们挑哈哈珠子太监前两年入宫的,这是给弟弟预备的人……” 九阿哥点点头:“我先头也想到这个,肯定是背着贵额娘的,否则也不会弄到两岔去……” 瞒着温僖贵妃,要说安了好心,谁信? 九阿哥不由后怕:“幸好没分到你身边,要不然受了指使还不知会如何……” 十阿哥看了九阿哥一眼,心里感叹。 怎么没分到他身边? 他的哈哈珠子太监,也不是从头到尾